那股刺鼻的味道又一次傳過來,味道甚至比剛才更重了,這傢伙聽不到嗎?她甚至還聽到了“桀桀。。桀桀。。”的詭異笑聲。
身後一股涼意一閃而過,月荼警惕的猛然回頭,除了接客的女子,忙碌的小倌和滿面春光的客人之外並沒有什麼可疑人,只好心存疑慮的慢慢回頭,一邊還嘟囔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頸間的符紙在衣服下閃爍著微弱的紅色光芒。
當他們走到一樓的時候線索就斷了,大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茶座上已經賓客滿座,人聲鼎沸。屏風下的舞臺上站好了一排貌美如花的姑娘們,個個美目流轉,巧笑盼兮,莞爾一笑簡直是要把人的魂勾走。但是每個人又都有自己的風情,或溫柔淺笑,或肆意喧鬧,冰冷清高,是春花秋月,是琵琶胡琴,爭奇鬥豔。
那些不太搭的簍子放在每一位姑娘腳邊,下面的賓客手裡都拿著一支或者兩支花。
“公子要喝點茶酒嗎?”一位眼尖的小倌看蘇懷然衣著不凡,眉宇之間也不像俗人,馬上巴巴地趕過來,半蹲著身子笑眯眯的對月荼說話:“本店的水果糕點也是一絕,小姐要不要嚐嚐?”
蘇懷然輕笑,悄悄攥緊了月荼的手:“是個八面膜玲瓏的,一壺上好的花茶,再來點新奇糕點。”
“好咧,客官這邊請。”小倌展開眉眼,彎腰引他們去了靠前的桌子,月荼看他的樣子不禁想起了自家屋後的那棵歪脖子樹。
“這些姑娘們的腳邊為什麼都有些簍子,還有那些花是做什麼用的?”
小倌上好茶水糕點,笑道:“這是棠梨樓的紅牌們在競選,看看她們誰才是南昌國最受歡迎的,要是喜歡誰就把手裡的花扔進她的簍子裡,可以扔多個。客官要買一支嗎?”
蘇懷然點頭,從懷裡拿出一錠金子:“來一束。”
“一束?”小倌震驚的看著他“公子,我們這裡一支花十兩銀子,一束有十支。。。”
蘇懷然不屑地又扔給他一錠金子:“我當是什麼,你看我像缺錢的?”
“咳咳咳。。。”月荼使勁捶打胸口被小倌和蘇懷然的對話生生嚇到了,嗆了一口花茶,看著手裡的糕點瞬間覺得自己不配。
“十兩一支花。。。就是不幹活都夠我家生活一年了。。。”
蘇懷然揮手示意小倌退下,小倌拿著兩錠黃金兩眼眯成一條縫,嘴巴笑眯眯都快咧到耳朵根的離開了。
月荼的眼睛像是粘在那兩錠黃金上,直到小倌離開也沒回過頭來。
瞧她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蘇懷然都覺得自己也跟著寒酸起來了:“瞧你沒出息的樣子,能不能轉過身子來好好吃東西?”
月荼趴在桌子上幽怨道:“你不是要追活死人嗎?”
“不著急,先看看她們的表演。吃吧,我吃肉絕不會讓你喝水。”
話音剛落,月荼就不客氣的繼續吃了起來,這可是難得機會,不吃白不吃,不吃是傻子!“你是不是在那塊布上發現了什麼?”
蘇懷然抿一口花茶,本應是花香四溢的茶水,但是周圍的香味太濃不容易捕捉到,像那一縷死氣藏匿在濃烈的香味裡。“布料是上好的織金雲錦,儘管只有一小塊了但是依舊能看得出來上面的針腳匝實,刺繡精良,就連用的金絲和孔雀線都是價值不菲的好貨,應該是貢品。”
小倌用雕了牡丹花的托盤將十支灑了水的牡丹花小心翼翼的呈上來,靠近後月荼才發現這是香楠木,曾經去小雪兒家做客的時候小雪兒送了她一把香楠木的雕花鏤空的扇子,到現在還壓在床頭的箱子裡不敢拿出來,怕招賊;但是現在人家當托盤用,想想還真是沒見過世面。
蘇懷然把玩著一支白裡透粉的重瓣牡丹花,恍惚下那牡丹上的水也不是水,是裝點美貌的晶瑩剔透的水晶。
“能用的起這麼名貴的布料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我們只要找到這件衣服的主人就能找到活死人。”
“可是這跟你坐在這裡看錶演有什麼關係?”
蘇懷然不語,只是遞給了她一支黃色的牡丹花便認真看臺上突然出現的女人。
不明所以的月荼拿著牡丹仔細看,再順著舞臺看去:屏風!
棠梨樓外的小衚衕巷裡一個小男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黝黑的面板竟然透漏著一絲蒼白,黑多白少圓溜溜的大眼睛裡竟然充滿了驚恐。
林棗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向棠梨樓的方向,那個帶走月荼的男人已經不見了,他轉身就背起街邊裝的半滿的揹簍頭也不回的跑了。身後賣米糕的大爺喊他“黑小子你棗子不賣了?!回家你爹要打你屁股的嘞!”
他回到:“不賣了!!”
挨一次打算什麼,月荼進了青樓清白就沒了,他要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李響和小雪兒。
李響知道了的話怕是要鬧的,還是隻告訴小雪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