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八歲垂髫,我還真沒什麼興趣。你生食鮮血無異於妖鬼,今日我便將你結果!”
女人聽了秦寒的話先是掩面輕笑,之後扶額仰面大笑,眼角泛起淚花,越笑越刺耳,這笑聲裡全是嘲諷。
她哭了,哭的很傷心,又哭又笑,面目猙獰彷彿身體裡住著兩個性格迥然的靈魂,它們之間相互爭鬥宿主只能哭哭笑笑,痛苦至極。
“小公子好輕巧一句話,你是世家大族天生的掌上明珠怎麼可能知道我是什麼處境,你們除了嘲笑什麼都不會。”女人越說越激動,手心升起一團霧氣,霧氣之中包裹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我半生善良,樂善好施,可是這世上萬般痛苦那一樣曾放過我?你卻用我的痛苦裝點你的慈悲,好大方的公子啊。”
“人的身體很強壯,但是越硬的骨頭心就越脆弱。小公子的模樣我很喜歡,就讓你死在最最美好的幻境裡吧,桀桀桀~~”
霧氣將秦寒包裹熟悉的甜味鑽進鼻孔,熟悉的小竹林出現在眼前,一個頭戴銀鈴鐺的小女孩正跟一個左邊眉毛上長了一顆痣的大哥哥挖竹筍:“梓榆師兄,你做竹筍炒肉給我吧。”
少年輕笑:“你想吃竹筍炒肉了?”
小女娃搖頭狡黠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我送給師傅,說是我做的!”
。。。。。。
少年哭笑不得的看著小姑娘:“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這。。。好熟悉的場景啊,甚至連少年眉毛上的痣都看的清清楚楚,彷彿自己就在場一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又是以什麼身份站在他們身邊的呢?
心生好奇的秦寒決定再往前走幾步,他想上前看看他們也許會跟他們搭上話,但是往前一步整個場景就發生了變化原本青蔥的竹林變成了荒郊野嶺,原本的小女娃也長成了小姑娘也不知道這野丫頭跑哪裡去了身上被劃了好多小口子:“秦寒,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夏師妹你快過來,師尊說了此次下山你不能救任何人。”
“師兄慣會聽師尊的話,人命關天的大事怎麼能就此放過?”
見小師妹執意要救人秦寒也不好再阻攔,只好跟過去跟她一起去抬那個受傷的小少年。
瘦小的身軀深陷在泥沼之中,慘白的臉龐毫無血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還能說明他活著。
啊。。。這人。。。好熟悉可是看不清他的臉,為什麼這裡所有人的臉都看不見但是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當他想走進碰一下那個小姑娘的時候整個世界開始坍塌,周圍的一切變成碎片隨風消散,漆黑吞噬一切,地面,石子,樹木,地上的少年,就連戴著銀鈴的姑娘也在一點點吞噬,可是她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蹲在地上認真的看著泥濘裡少年消失的地方:“秦寒,秦寒你不要告訴師尊。。。”
“不,不!我要說,夏師妹,你快過來啊!!”
彷彿利劍穿過心臟,眼前人像漫天散落的花瓣一樣悲哀又美麗的消逝,不管怎麼抓都無法阻止她消失的事實,苦澀,淒涼,孤獨,迷茫,所有悲傷的情緒在這一刻統統湧上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
等秦寒從幻境裡出來之後整個人都是痴傻的,裡面亦真亦假的景象攪得他心神不寧,只有臉上還未乾的淚水能明確的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滾,啊啊啊啊!!!從我身體裡滾出去!!”正當他在回味剛剛在幻境裡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女人尖銳的叫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罌粟一般的女人性情大變,跪在地上抱著頭大叫自言自語,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化萬千時而笑時而驚恐,“別傻了,快乾掉他那個小姑娘身體裡的諸乘勾魂玉就是你的了。”
她強撐著身體強迫自己站起來,雙手僵硬的結印:“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嘉悅半世清白不能死了還落人話柄!!”結印完成,一道紅光閃過嘉悅就此消失。
正在棠梨樓聽凌清清彈琴的蘇懷然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喝著茶水,他已經給凌清清扔了兩束花了,穿紫衣服的女人也來到他身邊微微欠一下身子:“公子萬安,我是棠梨樓的老闆娘牡丹,公子可否賞奴婢一個座位?。”
蘇懷然看向四周,點頭微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老闆娘請坐。”溫文爾雅的樣子簡直不是他,低壓了聲音對牡丹嘲諷道:“壞人送入輪迴是很難的,要你兩成功力不算多吧。”
牡丹咳嗽一聲,不悅道:“又不是你送,白拿那小姑娘的功勞,你不虧是天生反骨,當年你師傅殺你也是有原因的。”
“算了吧,我那個掌門師傅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再說了,你一個牡丹精好好修煉報恩,等著渡劫就是了你管我佔誰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