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梨掐住凌清清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咚”的一聲撞在牆上,凌清清不禁皺眉悶哼一聲。
謝棠梨轉頭看向其他人,面露威脅:“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棠梨樓只有我謝棠梨一個主人,牡丹只是我的婢女,嘉悅搶了我母親的遺產,我早晚會拿回來的。”
不過都是寄人籬下的浮萍而已,謝棠梨是主兒,她們也只能隨上,賠笑道: “姐姐所言極是,棠梨樓本就是繼承給姐姐的。”說著便推了推身邊的小姐妹,叫她幫忙別把火引她們身上,會意的小姐妹馬上過去就給了凌清清一個響亮的巴掌:“棠梨姐說話你就得照做,要不是牡。。。棠梨姐,還有你今天?吃泔水都輪不上你。”好險。。。差一點就說出來了。
謝棠梨的怒火被成功的帶到凌清清身上,許是看她不對付,謝棠梨確定從她身上找點個樂子,眼珠子在眼眶裡溜溜轉了一圈,一個點子就跑出來了;眯起眼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掏出身上的絲絹手帕擦拭她臉上冰冷刺骨的井水,好像潑水的是其他人,溫柔的不是她:“春寒料峭,清清不如進去暖和一下。”
說著便拉著凌清清去了後院的豬圈。
凌清清和身邊的其他兩個女子震驚的看著謝棠梨,對於她們驚恐的視線謝棠梨置之不理,自顧自的拽著凌清清的胳膊不放:“我聽說,豬是雜食的,不僅吃飼料還吃肉。。。”此話一出且不說凌清清單是站在旁邊的兩位女子就已是神情木然,一臉煞白。
看著她們神色驚恐慌亂的搞笑模樣,謝棠梨衣袖遮住笑臉,裝作嬌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纖柔白皙的手輕柔撫過凌清清的臉頰,突然臉色一變,凌厲狠絕:“你們,把她帶到豬圈去。”
豬圈惡臭的味道將她嚴絲合縫的包裹著,噁心的畫面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全都鑽進凌清清眼睛裡,她只覺得胸口似乎有塊青石板壓著,也許是撞得腦袋沒好只覺得暈暈沉沉的,眼前被黑暗吞噬。以前看話本上說妖怪吃人,妖怪說人才吃人,原是不信的;不成想,自己竟有一天成了別人的俎上魚肉。
這才知妖怪說的,是實話。
被推進豬圈之後一腳綿軟,裡面的豬一見到她就馬上聚過來彷彿真的要準備吃了她。謝棠梨站在門口捂住口鼻,鄙夷的叫那兩個女子離自己遠點。
“即日起,不再給豬餵食,倘若你能活,我便大發慈悲的放過你,不然就是豬吃你,我吃豬。”
“你就是豬圈裡的豬,它們尚還知道吃飽了認清自己,你卻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妄想自己是匹馬,”謝棠梨居高臨下的上下打量著這孤芳自賞的女子氣就不打一出來,“豬都不如!”
外面的華燈照在空蕩蕩的豬槽上,它們餓極了,急得團團轉;已經整整三天了,她一口飯沒吃過,感覺身體虛冷,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它們過來不停地聞自己身上的氣味,試圖找位置下口享用這位儲糧,可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進了它們的腹中吧。。。
可笑啊,想了一百種,一萬種死法,沒想到是這麼屈辱的死了。巨大的絕望感密密麻麻的向自己襲來,凌亂的碎髮下一雙無神的眼睛,瞳孔灰濛濛的滿是悲涼:誰來救救我?誰都好。。。我什麼都願意做。
“此話當真?”
那是一個像罌粟一般充滿魅惑的聲音,只要她開口就能讓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原本沒有焦距的眼睛瞬間回神,這聲音。。。是嘉悅?她強撐著身體看去,一襲紅衣十分惹眼,嘉悅總是穿紅色。
顫抖著蒼白的嘴唇,努力看清前面的人影:“你。。。能聽到我的,心裡話?”
嘉悅無視周圍的環境,蹲下身子,妖豔的紅色眼睛死死盯著她,像是要把她吸進去:“我不僅能聽見還能滿足你的願望。”
凌清清輕蔑一笑,長久不說話的嘴唇乾燥,突然一笑裂開鮮血,轉頭強忍眼淚看向他處: “笑話,我都不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
“謝棠梨,碎屍萬段。”
凌清清猛然轉頭,她以前只覺得這女人有些手段,工於心計,如此惡毒的詛咒就這麼被嘉悅說出來了,此人怕是不簡單。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床被撕破的蠶絲錦緞的棉被,露出裡面慘敗的棉絮。
“你不必惱不必羞,也不必需要知道我到底是誰,你且說要不要她碎屍萬段。”
夜幕之中,月色朦朧,樹影婆娑,那是一輪不同以往的月亮,慘白詭異,清輝照在嘉悅如血一般的嘴唇上像嬌豔美麗的罌粟盛開在搖曳的晚風之中。凌清清感覺自己好像被她給蠱惑了,定在那裡只能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腦瓜子嗡嗡的下意識的說了句————灰飛煙滅。
“哈哈哈,好,極好。我會幫你的,但是你得幫我把牡丹引開。”嘉悅笑的爽朗,笑的放肆,.笑的凌清清心驚肉跳。
“我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嘉悅突然安靜下來,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細小的紅光:“你運氣不錯,有人會替你付出代價,但是事情敗漏的話你也活不成。”說完也不管凌清清身上有多髒一把將她撈起帶回去了。
凌清清顯得有些錯愕,她不知道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倘若牡丹不聽我的,怎麼辦?”
“不聽?不可能的,你真當牡丹不希望謝棠梨死?就她這個拖油瓶,要不是看在她母親的份上早死了。”
倒也不是說謝棠梨的所作所為牡丹一點不知道,她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看著要渡劫了不能對人類施法,可是呵斥謝棠梨兩句她就會用她母親的恩情來壓自己。
妖精,一旦許下承諾就要貫徹到底。她不能棄了謝棠梨,只能這麼守著。
帶走凌清清之後嘉悅也沒閒著,直接就去了牡丹的房間,盛氣凌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牡丹迴旋的餘地:“你可知最近你那恩人之女都幹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