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十四章:噩夢

看到這裡月荼不禁暗自吐槽自己什麼時候跟她說過自己喜歡李響,而且人家李響也不喜歡自己啊。真不知道小雪兒是怎麼想的。

這幾天林棗來信說自己正在讀聖賢書,等讀透了就給他們寫一首自己的大作。

實在難以想象又黑又壯的他是怎麼用揮舞屠刀的手握筆的,而且只要一想到他愁的呲牙咧嘴的一邊看書一邊寫字,嘴裡還唸叨著不明所以的子乎者也就覺得好笑。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沒什麼,看信呢。我去給姥姥做飯了。”看單薄的信紙放在桌子上,陽光透過將溫柔的光灑在桌子上,蘇懷然忍不住隨手撿了一篇來看。

“望復為盼,西窗落花,引日成歲。”拳拳相思,隱忍至深。瞬間在蘇懷然手中化成齏粉消散在風中,彷彿不曾存在過。

艾歲部長老有一孫女,嫁於南城,死後不見屍骨;留有一子名為南御。算起來應該有十九歲了,十年前臺上那個,就是塊遮羞布。

夜闌人靜,月明星稀。花香馥郁一縷一縷的闖進月荼的夢。

黃沙漫天,赤地之上一輪紅日定在濃雲上,好像白色錦緞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鮮血。周圍累累的屍體和被丟棄的戰車輜重堆積在戰場上,戰士們或完整,或殘缺,或睜著眼睛,或沒有眼睛,屍體殘簷斷壁般的支離破碎。身體傾倒於敵方但是腳是朝向家的反方向,從他們視死如歸的臉龐上好像還能看出妻兒父母的微笑,然而迎接他們的只有絕望的呼喊和幻滅。

血紅色的腥味縈繞在身旁,身體好像被凍僵了一樣沒有了知覺,就連眨眼也成了奢望。胸口好痛,一把刺矛穿進心臟,為了身體不傾倒將手裡的長槍扎進腳骨固定在地上。

尊嚴,不跪敵人。

視線徹底模糊了,天幕終於黑下來,最後陪伴自己的只有耳邊烏鴉的淒涼,禿鷲啄食的場景。

對不起了我的將軍,妾身恐怕要下輩子才能等將軍替妾身綰起青絲,清晨畫眉摘一朵山茶花插在髮髻上誇一句:“吾妻甚美。”

我這輩子都沒聽你說過一句你愛我,我這輩子都沒等到過你的花,我這輩子沒替你開枝散葉過,我這輩子,我這輩子,我這輩子。。。

下輩子我還嫁給你,這些你補償我好不好。。。。

“醒。。。醒,快。。。啊啊啊。。”

月荼像一個溺水的人,伸出雙手慌亂無措的試圖抓取救命的浮木。溫熱的淚水順著眼角落下,枕頭被浸溼了一大片。

蘇懷然輕輕推動月荼的肩膀,厲聲呼喚:“月荼,月荼!睜開眼睛!”

可是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睜不開,依舊沉浸在長河落日,孤蓬滿天的夢境中。

無法,蘇懷然只好施法強制她清醒。

“呼~~哈,哈。。。”月荼驚恐地睜開眼睛,眼角微微發紅,看她驚魂未定的樣子蘇懷然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聲音溫柔的安慰著:“沒事,沒事,我在。”

“蘇,懷然?”

“嗯,是我。”

月荼怔怔的被他抱著腦海裡全是廝殺的場景,殘缺的屍體,不甘,幽怨,驚恐,所有不安的情緒全部向她襲來。良久,她緊緊抱住蘇懷然的脖子小聲抽泣。

“做惡夢了?夢到什麼了?”

“戰場。”

蘇懷然抬頭看向窗外本不應存在的山茶花樹,此時它盛開的格外燦爛。

“沒事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擦擦眼淚,有人來找你了。”

“誰?”找她?大半夜的誰會這麼無聊的過來找她。

蘇懷然拍拍月荼的肩膀示意她往窗外看去,一樹山茶開得極好,紅的像血要滴下來一樣。突然一個女人的身影逐漸顯現,她身穿甲冑,殘缺不堪的紅色披風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儘管臉上盡是塵土但是依舊能看出她面容姣好,一頭墨髮沒了束縛肆意的飄散在女人身後。

女人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席韻,我是來許願的。”

月荼瞪大了眼睛指著女人:“就是她,我夢裡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