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慢慢變得安靜,老爺子沉默會兒,語氣柔和了些:“你也不小了,總該考慮下了,我也不指望你們都能聽我的,但你們總不能讓我死了都不能安心。我們沈家走到如今,很不容易,若是家裡勢力單薄,肯定會被欺負。”
沈鬱廷穽說:“爺爺,我們當務之急應該是把公司整頓好,您也應該知道,現在都在傳言,說我們內部鬥爭愈演愈烈。”
儘管那只是傳言,但對於一些連蛛絲馬跡都不願放過的股民來說,這些小道訊息已足以動搖他們。
老爺子放下筷子,臉色低沉。
他的確沒考慮那麼多,只顧著催婚了。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們一個二個都不省心呢,最終,他什麼也沒說,擺了擺手,讓人把東西給撤下去。
車窗外的夜色很迷人。
“沈總,要不,你就給少奶奶認個錯吧。”張恆將沈鬱廷的思緒拉了回來。
沈鬱廷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說說,我做錯了什麼?”
張恆一下就卡殼了,這一時半會兒,他還真不知道沈總哪裡做錯,他思索了好半天,才說:“可能是因為您平日裡臺霸道了吧,說話的語氣也是,雖然對少奶奶的語氣要溫柔很多,但時間長了,終歸是不舒服的。”
說完,他還自己回味了下,對自己說的這番話表示滿意。
沈鬱廷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然而某人還不自知,繼續補充道:“我要是少奶奶,我也走,誰願意一天到晚都對著一張冰塊臉啊。”
就在此時,沈鬱廷輕輕拍了下的肩膀,眼中含著笑:“不要停,繼續說,把你心中那些不滿通通都說出來。”
張恆立刻坐直,將所有的話,都嚥進肚子裡。
巧的是,酒店也到了。
沈鬱廷淡笑道:“回去寫份報告,把你的那些話,通通都給我寫下來,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這下完了,張恆差點掩面痛哭,他未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蘇年年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離開。
這不是矯情,只是給自己一個退路,即便沈鬱廷願意給她提供保障,那沈家老爺子呢,估計他現在跟柳家父母一樣恨極了她。不要說給她充當保護了,不給她下絆子就不錯了。
她連夜去找了趙母。
“在這裡不是待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走,還是說,有人又找上門來了?”趙母已經將蘇年年當做自己的親女兒看待,自然是不捨的。
她緊緊抓住她的手,似乎怕她下一秒就跑了。
蘇年年心中一動,眼眶微溼,聲音也透著溼潤:“不是我不願意留下來,而是我還有事要做,在這裡活得太安逸了,把正事都給忘了。”
趙母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便不再多勸。
蘇年年忽然想起來,語氣十分慎重地說道:“我離開的事,不必告訴沈鬱廷,如果他找過來的話。”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讓人搞不懂了,如果你心裡還有他,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依照沈家的勢力,肯定能夠保護你。”趙母感嘆道。
蘇年年露出一抹苦笑,正因為是沈家,她的那些過往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又跑了……
沈鬱廷狠狠地捏著手指骨,這丫頭要是再落到他手裡,他非得把她的腿骨打斷不可,讓她連路都走不了,更別說往遠的地方跑了。
張恆無奈地嘆氣,少奶奶還真是有本事,能把沈總氣成這副模樣。
“你在那裡發什麼呆?還不趕緊去給我查,她肯定還沒走遠。”沈鬱廷的眼睛微微閉著,眼底散發著寒光。
他一向都是淡定的,唯有在她的事情上,情緒變幻太快。
過了會兒,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沉聲說:“算了,只要她想離開就讓她離開吧。”
想走的人終究是留不住的,她的心既然不在他這裡,那他就放她走。張恆本來走了,他聽了這話,愣了許久,少奶奶總以為沈總心裡沒她,卻不知,沈總早就深陷其中。
時光彷彿沉澱了一個世紀,兩人之間的距離漸行漸遠。
趙安安回到家裡,得知蘇年年已經離開後,整個人都怔住,她連連說道:“她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我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跟她說呢。”
她說著說著,蹲下身子,捂住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