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就像是一隻發呆的小貓,整個人愣愣的。
緊接著,她就哭喊出來:“沈鬱廷,麻煩你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不提離婚還好,一提離婚,沈鬱廷就火冒三丈,這丫頭未免也太我行我素了,把字簽完就走,然後逃到國外,連招呼都不跟他打一聲。
“離婚?”他決定逗她一下,”是離了,可那又怎麼樣?”
蘇年年不由得睜大了雙眼,她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張恆還在外面晃悠。
他突然雙手合十,向上天禱告,祈禱今天什麼意外都不要發生,希望兩個人能和好如初。雖然他這個願望有點難以實現,但他還是希望少奶奶能夠跟他們回國,然後處理一下那些造謠生事的人。
蘇年年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直被他摟在懷裡。
她掙扎了半天沒有效果,索性放棄。
此時此刻沈鬱廷的心情異常矛盾,對懷裡這個女人是又愛又恨,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計劃突然被打破。
蘇年年的情緒始終不能平靜,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如洶湧澎湃的大海,不斷地起起伏伏,一刻也不能平靜。
沈鬱廷靜靜地看著她。
她看上去,狀態還不錯,比起以前,還胖了一些,臉頰鼓鼓的,害得他想伸手捏兩下。最終,他還是剋制住了這種想法,一想到她隱藏了這麼長時間,他就氣悶。
“行李都準備好了,你知道我要來,還是說你又想逃?”說話的時候,他好看的眉頭也跟著皺起來,眼底冒出一絲怒火。
蘇年年下意識地往牆邊靠,她心裡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他闖進了臥室。不過這個男人看起來一點都沒變,連脾氣都跟以前一樣,那麼霸道。
“你躲著我,卻歡迎他,蘇年年,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沈鬱廷邊說,邊靠近她,看她慌亂的模樣,他心裡又好受了些。
蘇年年已經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她的脾氣也跟著上來,心裡頭的那些小情緒,那些委屈,通通冒了出來。
什麼叫做膽子大,她苦笑:“如果我膽子不大的話,早就死了,你也教訓不到我。”
不是沒想過他的,好幾次,她險些橫死街頭的時候,腦海裡最先浮現的,就是他這張臉。她痛苦,彷徨,也全因他,此刻,她望著他的臉,心裡的苦澀蔓延得更加快速。
沈鬱廷愣在那裡,眼神也跟著一頓。
“你真不好來,”她死勁掐著自己的掌心,想要將心裡那股子痛苦壓制下去,”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係。”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按照沈鬱廷以往的性子,他絕對會甩袖而去。
可是他現在一動不動,始終沉默著,他依舊盯著她,過了良久,不冷不熱地道:“說完了?說完了,就把行李箱拿上,跟我走。”
他的語氣毋庸置疑。
蘇年年腳下像是生了根,她不曾挪動一分:“我以什麼名義跟你走呢,在法律上,我們半點關係都沒了。”
這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沈鬱廷深深吸了口氣,他頭疼地看了眼一臉倔強的蘇年年,乾脆在床邊坐了下來:“你想要什麼關係,我都可以跟你。”
這句話極具誘惑力,一時間,蘇年年竟是臉紅心跳起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沒救了。
張恆在門外等了很久,他一邊等一邊看手錶,這兩個人到底在磨蹭什麼,就算要親熱,也得先離開這裡吧。
可憐他這個助理,不但不能休息,還要給他們看門,想想都很憋悶。
沈鬱廷也不想強迫蘇年年,畢竟他們之間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若是太強硬,只會適得其反。
他閉了閉眼,做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我的時間有限,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清楚,你若是待在這裡,你的生命安全肯定得不到保障。若是回國,則有我們沈家。”
沈家……
蘇年年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會幫她,他明明對她存的是報復。
是的,她的確誤會過,他對她的舉動,對她的解救,都會讓她自作多情地以為,她在他心中佔據很重要的位置。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當她在書房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突然就醒悟過來,他的心裡裝著的,一直都是沈雨霏,即便她已不在人世。也許,死亡更具殺傷力,能讓他一直銘刻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