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洛九卿跟著六公主回了寢宮,容初等人留下繼續尋找季清辭。
祭禮結束後,所有人都離開了,原本應該留下打掃的宮人也暫時被六公主支開,季清音也拐彎抹角的打聽了一下,發現季清辭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可這裡已經見不到人影了,季清音在肖澤御的陪同下將祭臺附近的湖勘察了一番,也沒有人失足的痕跡,季清音稍稍放鬆一下,但還是沒有找到季清辭。
所有人在祭臺附近幾次路過,根本沒有想過季清辭會在祭臺的頂棚上。
此時的季清辭早已不省人事,沒有辦法做出反應來引起他們都注意。
在容初第三次路過祭臺的時候,他決定登上祭臺。
大概是女主光環真的分了季清辭一下,使得容初每一次路過祭臺心裡那種不安的情緒就會加劇。
越靠近祭臺他的心速就越快,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就要找到她了……
祭臺的構造宛若一座沒有護欄的涼亭,在側面隱晦之處有一個小梯子可以爬到祭臺的棚頂,若是燈火暗些根本無法發現。
祭臺上面的面積很大但並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只有祭臺的頂棚可以勉強藏下一個人,容初抬頭檢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在中央最大的綵綢上發現了一塊已經乾涸了的血跡……
季清音他們看見容初上了祭臺,以為他有什麼發現,也跟著上了祭臺。
發現血跡後,容初頓時慌了腳步,連忙繞到外面,攀著梯子爬進了頂棚,透過錯綜複雜的繩索,他看到了倒在木板上已經昏迷了的季清辭……
此刻,肖澤御他們也發現了綵綢上的血跡,季清音見到血跡時腳下一軟,幸虧肖澤御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阿辭!”
“別上來!”
季清音剛想和容初一同上去,卻被容初喝住了腳步。
容初太高了,在這矮小的頂棚裡有些寸步難行,再加上季清辭為了加固綵綢綁上了許多的繩子,使得容初更難接近她。
容初拿出匕首將所有的繩子砍斷,總於來到季清辭身邊,也看到了她腰間的繩子,容初想都沒想直接將繩子砍斷,綵綢失去季清辭這個“人形柱”,立刻掉了下來。
“小心!”肖澤御反應迅速,將季清音攬在懷中,堪堪避開了綵綢。
祭臺上彩綢下面,正巧季清音站在那,若那僅僅是普通綢子也算了,可上面還裝飾著許多禮器,能把季清辭拉出去的重量,從高處砸到季清音身上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容初將季清辭抱下來的時候,她身上都是血跡,有因內臟受到重擊咳出來的血,也有被原來掛著綵綢的木柱斷裂掉下的木屑劃傷而流的血。
總之,那仍沒有止住的血液已經將容初月白色袍子染紅了,季清音跌跌撞撞地走到季清辭面前,帶著哭腔喊著她的名字,“阿辭……”
看著仍綁在季清辭腰間斷了的繩子,以及綵綢上相同的繩子,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是季清辭又一次提前知道了旁人陷害她的詭計,都是為了救她才會變成這樣……
好在有六公主處處周旋,這才使得他們滯留在宮裡的這些人順利出了宮。
馬車的顛簸讓季清辭恢復了一些意識,她看見容初了內疚擔心,看見了季清音潸然淚下,可她實在太痛了,幾次張口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只能不斷的抽氣。
容初看見季清辭醒來,趕緊從一直攥在手心的藥瓶裡取出藥餵給她,“阿辭,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季清辭很想用右手握住容初示意他不要擔心,可怎麼抬也抬不起來,痛覺源源不斷傳入大腦,她看著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漆黑一片,眩暈的感覺直讓她作嘔。
她的意識開始陷入混亂,這一秒想著要是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下一秒想的卻是她現在噁心想吐是不是磕出了腦震盪?這要是一時半會兒再治不好,就她這麼噁心別人會不會以為她懷孕了?要是以後懷孕了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好呢?孩子是會更像她一些還是更像容初一些?還是更像容初一些吧,誰讓容初就是長得好看呢……
已經疼到胡思亂想的季清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太師府,只感覺好像有無數的人影再自己眼前閃過,腦海裡突然湧入許多從未見過的畫面,她宛若置身火海,無法掙扎……
這一夜註定是所有人的無眠夜,除了洛九卿身為女子又是郡主不能夜不歸宿之外,所有人都靜悄悄地守在季清辭房門外,絲毫不敢打擾容初救人。
季清辭幾次生命危險,都在容初高超的醫術下,加上涿郡候府源源不斷的將藥材送入太師府,這才將她救了回來。
季清辭脫離生命危險的那一刻,容初整個人都虛脫了,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在這一刻他才感覺到他有多害怕季清辭會離開他,看著床上仍在昏睡的季清辭,他的內心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幻覺。
“阿辭,我終於知道你說的愛,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