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修長的手指一直背在身後,口罩緊緊包裹著下頷線,下巴微垂,側翼緊繃。
行雲流水的側翼異常好看,一身綠色的無菌手術服穿在身上,寬肩勁腰,地上的剪影勾勒的掀長有型,異常好看,猶如古希臘時期精心雋刻的雕塑。
氣場兩米八,周身寫著生人勿進的氣勢讓人望塵莫及。
一貫在手術室,這個男人就緘默寡言,除卻必要的手術溝通交流,氣場堪稱一絕。
遑論今天,這撒旦般的氣勢,更是讓人既神往又膽怯。
護士探著腦袋,倒是難見這樣的榆次北。
印象中,手術結束後榆副主任都是微笑裡存著幽默,就像初生的太陽用力擊破雲層穿透而露的一抹微光。
閃而不耀,溫和如旭。
怎麼今天手術結束,並沒有多雲轉晴,反倒陰轉小雨?
“護士長?”小護士一回頭,看見站在身邊的護士長,剛欲開口,護士長抬手攔了一下。
示意她離開,小護士戀戀不捨的重新扭頭看了眼身後的人。
護士長失笑,走上前去。
靠在牆上撐著勁的榆次北,頹喪盡散,笑意溫吞。
護士長笑,這個人啊永遠這樣無論再累,心裡藏著再多的事情,但凡有人靠近就是這幅無可挑剔的暖男形象。
坦白講,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護士長。”他主動打了招呼,朝她笑笑。
“累,就別撐著笑,咱們都認識多久了?”細聽之下的溫和猶如長輩,責怪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
“謝謝護士長體貼。”
“你啊,總是這樣溫暖和煦,又清清冷冷。說白了一米之外你是對誰都笑臉相待,真破了舒適區,你倒是有板有眼?”
“沒辦法,習慣了。”他難得自嘲的說。
護士長笑著看他,眼底含著深意。
未開口這麼多年搭檔的默契,儼然就知道彼此想說什麼。
他沒隱藏,自嘲開口。
“都說同行是冤家,可這個定律在咱們醫院好像不太適用?”刻意放緩的聲音像是傾訴過後的釋懷,沒什麼深意卻又處處藏著深意。
“那你呢?這定律在你身上有用嗎?”護士長笑著反問。
榆次北偏頭看了她一會,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笑。
“夫妻間的懂得,不代表孩子就會認同。”護士長平靜闡述。
他下意識抬頭看她,瞬間寬慰一笑。苟同的問:“怎麼,小嘉又和你們鬧脾氣了?”
“嗨,叛逆期也就那麼一回事,老|胡最近忙,咱們科手術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做,說句不該說的話,哪一行都沒有幹咱們這一行生意好,不愁每天沒有活。”
“可的確,我們最希望我們每天沒有活,若人人太平,真的,其實民生供養想必人人倒也是願意的。”
他無奈失笑,“倒是。”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真希望每天能生意慘淡,最好能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