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來不及前衝的,也不管不顧了,拿著手中的火把就朝著客店裡頭扔!
幾多火把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軌跡,倒是砸滅的多些,可是火星子亂蹦間,卻是轉眼就引燃了牲口棚邊上堆的草料。轉眼間客店裡頭就是處處火光騰起,映紅了人們的臉,也讓他們大叫大嚷的聲音變得更高!
李家壇的壇主,本以為只是單謀財害命的小買賣,卻不料弄得這麼大場面。他聽見剛才那聲慘叫,分得出是自己本家侄兒的聲音,本來就有點慌亂,這個時候又見著自己這客店火起,頓時就急了,上前來抱住遲老頭子的大腿:“師尊,咱的店,每年可沒少給您老繳根基錢,可不能就這麼一把火給燒了啊!”
遲老頭子一腳就把這壇主踹了個跟頭:“裡面點子扎手,不鬧出大陣仗來,怎麼能把他拿下?這個時候,他要不死,就該咱爺們上西天!”
這個時候他也不管這李家壇了,只是一個勁握著拳頭高喊:“無生老母有命,祝融菩薩降下神火,燒妖道啦!”
在他的喊聲裡,早就被氣血衝得腦子不清楚的人們只是朝客店裡面衝去,一根根火把,就這麼到處亂丟,轉眼間就有燎原之勢!
就在這時候,人人只見著客店裡面火光一閃,隨即一道朱芒,一道青光竄了出來,繞著客店四周一環,就是一片風刃旋響!
這動靜來得太快也太奇,震得前面衝上來的人就是一愣。
人群頓住的這一瞬間,就見著燕伏龍一手拉著王聰兒,就這麼從客店裡面衝了出來!
擋路的人還沒看清對面來路,就見著朱芒一閃,頓時劈翻了好幾個人。更多的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見著前面衝得最起勁的那些傢伙,突然就拼命地朝後退。
前面的朝後退,後面的朝前擠,轉眼間就有好些人身子弱,被衝得跌倒在地,還被人踏了好些腳,連個聲都來不及出來,就這麼淹沒在了人潮當中!
遲老頭子見著人潮被逼退,頓時跳著腳大罵起來,然而他也不是沒準備,這時候就朝著自己身邊的親信弟子叫喚:“裡面那道士武藝真高,下手也真狠!沒法子,投矛梭鏢,扔他!”
一面吩咐,遲老頭子還不忘大喊幾聲:“大家莫怕,這妖道本事再高,也怕人破了他的法!黑狗血,月經布,童子尿,都有預備著……”
像他這樣裝神弄鬼的積年,這些鬼畫符的門道差不多也都信了七八分,這時候他的親信弟子扛了梭鏢過來,他自己先拿了一根,在一桶滿是狗血經血的腌臢木桶裡自己蘸了蘸,朝著燕伏龍就是狠狠擲過去!
這加了料的梭鏢準頭、勁頭都有可誇的地方,然而離著燕伏龍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卻像是半空中遇著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一般,這梭鏢就直接撞著什麼物事,就這麼落了下去!
燕伏龍腰間硃砂玉印微微閃動光華,他知道,這是魏野賜下的法印護身之效動。這個時候,越是久歷沙場的老兵,反應就越是平靜如常,何況在燕伏龍面前不過是這麼一群烏合之眾?
他不忘低下頭對著王聰兒問道:“聰兒,這場面你怕不怕?”
王聰兒小臉兒微微白,卻還是搖了搖頭:“有大哥哥在這,我什麼都不怕。”
燕伏龍笑了笑,隨即將手中法劍向著人群后面的遲老頭子一指:“燕某乃是道海宗源門下巡行鄂省的道門威儀使,不是什麼妖道!遲老頭,你貪圖燕某的隨身財貨,栽贓嫁禍,巧取豪奪,又藉著旁門左道鼓動這些無知之輩與燕某為難,當真是不怕天理昭彰,與你個罪有應得的下場麼?”
遲老頭子哪會理會他這個,只是跳著腳喝罵道:“好妖道,不要以為學了些邪法,就敢在我面前誇口!你且等著,我們去請動了齊師尊,再來收拾你不遲……”
話還沒說完,只見燕伏龍將法劍一抖,洞陽朱明、洞陰玄暉兩道劍符飛起,朱芒青光交錯如剪,轉眼間就將遲老頭子攔腰斬成兩截!
這場面,在場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想象得出來,直到遲老頭子身子歪倒在地上,方才有人哭叫出聲:“遲老師尊歸天啦!”
這一聲歸天,頓時就引來一片哭號,有個把聰明人,此刻倒是能勉強邁得了腿,扭過頭來就要往外跑!
而更多的人被這些人帶著,不由自主就朝外面退去!
只有燕伏龍,一手持劍,一手攬著王聰兒,威風赫赫地站在客店門,真是恍如天將下凡。
可是他這個威風凜凜的狀態沒保持過五秒,透過硃砂玉印就傳來魏野的一聲痛罵:“呆子!斬了收元教的教師爺,還能讓這些教徒跑了不成?攔住他們,導他們脫離邪教掌控,就趁現在了!”
“掌教真人,要怎麼攔住他們?”
“你傻啊?再砍幾個帶頭跑路的,剩下的還不得老老實實站住腳?讓這幫人跑了,其中的骨幹日後再潛伏下來,將來不知道還要留下多少隱患、多少麻煩。倒不如就此度化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