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寧雖然有時候很聰明,但那也只是有時候。大多數她都是處在一個懵懂茫然的狀態,這當然和她的經歷有關。
她雖坎坷,可說到底沒遇到多少壞人,吃過多少虧,所以在她看來人還是善良的多,特意容易輕信別人。
杭芝月的目的雲千寧沒看出來,可是江淮從小見過人心黑暗,而齊琰又是皇城裡長大的公子哥,這二位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她的那點小把戲,這二人可是瞧的一清二楚。
雲千寧乖巧的坐到江淮旁邊,杭芝月略有些尷尬的用帕子擦拭著根本沒掉下來的眼淚,啜泣道:“三小姐既不是誠心,又何苦答應我讓我空歡喜一場?”
“我……”雲千寧撓撓頭,想起來她那日也沒答應什麼吧?
小姑娘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猛地一拍手,轉頭對著江淮滿是認真:“她讓我找你求求情,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所以我要先問問,我那日是這麼說的。”
雲千寧可沒有答應她一定會求情,只是說問問。雖然把這件事忘了是她的不對,但……讓杭芝月空歡喜可跟她沒有關係。
杭芝月垂眸,眼睛紅了。
“三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呢?那日明明你是見我傷神主動問起,在得知我父親的事後又拍著胸脯,說郡王爺最是聽你的話,只要你去說他肯定會聽的。”
“如今一轉眼,怎麼都成我的不是了?”
雲千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個人說話怎麼能顛倒黑白呢?
“我沒有。”雲千寧氣鼓鼓的看向江淮,江淮見小姑娘急了,頓時輕笑,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撫道:“我知道。”
齊琰和凌禾也在一旁扯著笑呢。
要說這丫頭在別人面前拍著胸脯說江淮最厲害,他們信。讓江淮去求情這類的事,雲千寧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雲千寧最怕給江淮惹麻煩了。
“杭小姐,你有時間到我府上哭,不如趕緊回家去幫你父親的忙吧。”江淮端著茶盞,悠悠道:“離陛下給的時限可不多了。”
杭芝月聞言,頓時淚眼婆娑,聲音更加委屈了。
“郡王爺,求求你救救爹爹吧,那些刺客的確是有備而來,半分痕跡都沒有留下啊,我爹爹便是有心也無力的呀。”
江淮冷眼看著她,雲千寧瞧著她哭的厲害,倒是有些動容了。
她轉頭看向江淮想要求情,江淮伸手握住她的手,沒等她開口便先說話了。
“那又怎麼樣?”
杭芝月一愣,看著江淮的眼裡滿是不解——什麼叫那又怎麼樣?
她說的難道不明白嗎?那些刺客早就做好充分的準備,這讓她爹爹怎麼查?
齊琰恨鐵不成鋼的嘆嘆氣,搖頭抿著茶道:“杭大人乃是京城順天府尹,如今連刺殺郡王的刺客都抓不住,在皇城裡準備刺殺的人,哪個不是準備充分?”
“難道就因為他無能,就可以放任此事不查了嗎?還是說日後順天府,應天府乃至大理寺,一有查不出來的案子只要跑到江淮雲千寧的面前哭一哭,那還設立這些衙門做什麼?”
“乾脆都辭官吧,門口抓只狗還能問味追蹤,朝廷養著他們是讓他們吃閒飯的?”
齊琰一開口便是十足的嘲諷,半點不留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