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不見我,那我就跪在宮門前唄,跪到皇上願意見我為止。”林晏晏輕飄飄地說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
眾人看她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毫不懷疑她真做的出這種事來。
林仲坤深吸一口氣,可堵在心口的這口氣還是下不去。
他本以為以長輩的身份,侯府主事人的身份,對晏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訓斥幾句,讓晏晏認識到自己的錯處,讓墨淵閣重歸侯府管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已經跟母親溝透過,母親實在不該答應讓墨淵閣分離出去,這是侯府離心離德,分崩離析的前兆,只要墨淵閣一日不迴歸,他在朝中就一日抬不起頭,永遠有一根刺懸在他頭頂。
沒想到,談話從一開始就偏離了他預定的方向,脫離了他的掌控。
人人都怕撕破臉,但林晏晏不怕,她就是要撕破臉,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你想遮不能遮,你想用親情綁架,對不起,是你們先欺負了她,道歉,不接受,她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你跟她來硬的,她就能跟你耍賴,拼誰不要臉。
林仲坤第一次對一個人一件事感覺無從下手。
“晏晏,你這樣對你自己又有什麼好處?你不為自己想也要替景元想,要是外人知道墨淵閣與侯府分府而治,大家會怎麼看你?”林仲坤語重心長道。
林晏晏眨眨眼,單純又天真的神情:“二叔想太多了,這怎能叫分府而治?侄女又沒把門堵上,每日照樣來給祖母請安問好,二叔一句話,侄女就來了?不過是不從公中要銀子花而已嘛!關起門咱們還是一家人,只要其他人不在外面亂嚼舌根,誰會管咱們家的事兒。”
林仲坤鬱卒,說的輕巧,不從公中要銀子花,卻把侯府三成的產業都要了過去,你們墨淵閣就兩姐弟,花的完嗎?
“晏晏,你莫要偷換概念,侯府只有一個當家,一個主事,墨淵閣必須迴歸,這是二叔和三叔一致的想法。”林仲坤索性直奔主題。
坐在一旁自顧喝茶當自己不存在的三老爺林叔齊嗆到了,劇烈咳嗽,然後一臉莫名地看著大家:“你們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第四十章舌戰
當林晏晏看到來傳話的叫她去慈恩堂的人是二房派來的,就知道二叔要出手了。
正好,她也想看看二叔的態度。
慈恩堂中,老夫人居中上座,林仲坤左首座,林叔齊次之,右側姚氏,周氏,林晏晏依次而坐。
婢女上了茶便退下。
林仲坤和母親對了個眼,林仲坤施施然開口:“晏晏,你父母皆已不在,你是長房長女,二叔就不把你當小孩兒看了。”
林晏晏嘴角彎了彎,顯然這開場白不是什麼好話,只聽二叔繼續道。
“我不在期間,府裡發生的事兒我都知道了,蓁蓁的確有錯,錯在她的任性妄為,淑嫻也有錯,錯在她教導無方,對此,我很慚愧,晏晏,二叔向你賠個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林晏晏欠了欠身:“二叔,侄女不是沒肚量的人,二妹與朱公子既然情投意合,侄女便祝他們百年好合,沒什麼好委屈的,總比將來成了親再和離的好。”
二叔想以退為進,不好意思,我不會給你遞杆子,拿梯子。
林仲坤:呃……
這樣的回答與他預想的出入太大,晏晏連假客套都沒有,反而以大度為名,狠狠損了蓁蓁和朱公子。
林仲坤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大侄女,這份鎮定和犀利,倒跟她爹有幾分相似。
周氏不動聲色,心底暗爽,晏晏可以啊!三言兩語就讓林仲坤吃了癟。
姚氏巴不得林晏晏再囂張一些,最好能引老爺發怒,老爺領教過晏晏的可惡和厲害之處,才能對她的憋屈感同身受。
“咳咳……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這件事我們就揭過了。”林仲坤也不是善茬,既然你自己說不在意,不委屈,就不要再拿這事兒來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