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經此一事,侄女總算明白了什麼叫人心隔肚皮,有些不值當的人,侄女是不會把她們放在心上的,侄女跟祖母說過,形同陌路已是底線,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林晏晏不卑不亢地說道。
他們老實點,她就大度一些,不再追究,不再計較,他們若非要來惹她,那她保留追究的權力,不管你如何舌燦蓮花,理終究站在她這一邊。
林仲坤地臉色難看之極,姚氏說晏晏多強勢,多無禮,他還以為不過是女兒家的無理取鬧罷了,沒想到晏晏果真強勢,當著他的面也敢說什麼形同陌路,井水不犯河水。
“你的意思是……從此與你二叔二嬸,整個二房決裂?”林仲坤道。
林晏晏靜靜地看著二叔:“二叔以為,我爹若是在世,會怎麼做?”
你們還能坐在這頤指氣使的說話?不一腳把你們踹出去都好了。
林仲坤的神色陰晴不定,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難搞的人他沒見過?但像晏晏這樣軟硬不吃,出招永遠在你意料之外的人,的確少見。
“晏晏,你怎能這樣跟你二叔說話?沒大沒小,你爹生前最重兄弟情義,最看重家族和睦。”老夫人見兒子言語交鋒有敗落的趨勢,忍不住開口。
林晏晏微微一笑:“那是,我爹在世時,林傢什麼都我爹說了算,誰敢質疑半個字,也無人敢欺負我和景元啊。”
老夫人:……又碰一鼻子灰。
“晏晏,你這樣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看來,你還是不放下朱公子,也罷,二叔拼了這張臉不要,頭上這頂烏紗帽不要,明日二叔便進宮,請皇上收回成命,讓你和朱公子繼續前緣。”
林仲坤一言,引得眾人皆驚愕不已。
這……這樣一來,豈不是抗旨?
林晏晏似笑非笑地看著二叔,二叔這是狗急跳牆了?拿這話將她,可惜沒用。
“侄女並非放不下朱公子,只是對家人的所做所為寒心而已,二叔若要請皇上收回成命,那侄女也只好去就求見皇上好好說道說道。”
“晏晏,別胡鬧,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老夫人氣的兩肋生疼。
“哦,皇上不見我,那我就跪在宮門前唄,跪到皇上願意見我為止。”林晏晏輕飄飄地說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
眾人看她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毫不懷疑她真做的出這種事來。
林仲坤深吸一口氣,可堵在心口的這口氣還是下不去。
他本以為以長輩的身份,侯府主事人的身份,對晏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訓斥幾句,讓晏晏認識到自己的錯處,讓墨淵閣重歸侯府管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已經跟母親溝透過,母親實在不該答應讓墨淵閣分離出去,這是侯府離心離德,分崩離析的前兆,只要墨淵閣一日不迴歸,他在朝中就一日抬不起頭,永遠有一根刺懸在他頭頂。
沒想到,談話從一開始就偏離了他預定的方向,脫離了他的掌控。
人人都怕撕破臉,但林晏晏不怕,她就是要撕破臉,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你想遮不能遮,你想用親情綁架,對不起,是你們先欺負了她,道歉,不接受,她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你跟她來硬的,她就能跟你耍賴,拼誰不要臉。
林仲坤第一次對一個人一件事感覺無從下手。
“晏晏,你這樣對你自己又有什麼好處?你不為自己想也要替景元想,要是外人知道墨淵閣與侯府分府而治,大家會怎麼看你?”林仲坤語重心長道。
林晏晏眨眨眼,單純又天真的神情:“二叔想太多了,這怎能叫分府而治?侄女又沒把門堵上,每日照樣來給祖母請安問好,二叔一句話,侄女就來了?不過是不從公中要銀子花而已嘛!關起門咱們還是一家人,只要其他人不在外面亂嚼舌根,誰會管咱們家的事兒。”
林仲坤鬱卒,說的輕巧,不從公中要銀子花,卻把侯府三成的產業都要了過去,你們墨淵閣就兩姐弟,花的完嗎?
“晏晏,你莫要偷換概念,侯府只有一個當家,一個主事,墨淵閣必須迴歸,這是二叔和三叔一致的想法。”林仲坤索性直奔主題。
坐在一旁自顧喝茶當自己不存在的三老爺林叔齊嗆到了,劇烈咳嗽,然後一臉莫名地看著大家:“你們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