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低階子弟自覺讓出兩條通道,供不同方向的兩個男人行走。
兩個男人皆身穿黑色綾羅華服,與雯夫人所穿,除了男女款式上的差別,其餘無二。
當中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經過通道來到弄絮閣小院門前,隔著門庭,向院中明月淺拜行禮:“明戰拜見家主。”
而另一個年齡大一些,大概有五十多歲的男人則先從守衛弟子手中要出了雯夫人,才過來與明戰並肩行輕禮道:“明戩拜見家主。”
明月一躍至庭院門楣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
“父親和小叔叔都是明月的長輩,無需行禮。——請起。”
明月不著外衫,露出藕臂及香肩,加之身處高處,習習微風吹起她的裙襬,一雙纖纖秀腿在翻飛的裙襬下若隱若現。
但門外的子弟沒有一人敢對這香豔生出猥褻之心,紛紛整齊地低頭單膝跪在院外,包括明戰帶來的隨從子弟和明戩帶來的警備子弟。
“謝家主。”
“謝家主。”
明戩和明戰兄弟二人一同道謝起身。
年齡更大的明戩雙手捋平因趕路變得毛躁的及腰仙人胡,才問:“怎麼說夫人她也是家主的母親,何故罰她?”
“父親不願離開母親的話,可以選擇同母親一起禁足。”明月未提前事,卻也不打算就此放過雯夫人。
“想得美!”雯夫人聽到明月要讓丈夫一併禁足,大步流星地擋在丈夫身前:“你這小蹄子,臭不要臉,誰都是你想罰就罰的了?”
雯夫人滿身怒氣,上前擠擋的那一下,差點把明戩撞了個趔趄。
明戩皺起眉,後退一步,又將雯夫人向前推了推。他搓揉雙手,把被雯夫人打散的仙人胡重新歸攏,梳理得整整齊齊垂於胸前,這才舒展開眉頭,對雯夫人說:“你也一把年紀了,言行總要穩重一些。”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心疼你那破鬍子!”雯夫人轉身,一把抓住明戩的及腰長鬍,“看我扒光這礙事的玩意兒!”
“唉唉唉——”明戩一手把住雯夫人手腕,一手握住仙人胡根部,求饒道:“嘶——知錯知錯,百事夫人先,萬錯吾之過!髯須何罪之有?求夫人手下留情!嘶——輕點......輕點......一把年紀了,蓄鬚不易,夫人留情啊......”
雯夫人深悉明戩蓄鬚之癖,無奈地鬆了手,轉身對門楣之上的明月放話:“你是家主,家主之罰,本夫人自然會認。但你得清楚,本夫人罵的,從來不是家主!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雯夫人歷來說話難聽,明月從不與她計較,可明戰卻站了出來。
“嫂嫂,阿冉現在是您女兒,即便您不願意認她,念在她是家主的面子上,斟酌斟酌言語,總不算過分之事!”
“你還好意思來這兒?還好意思摻和她的事呢?我要不是你嫂嫂,我恨不得連你一起罵!”即便面對婆家弟,雯夫人也不收斂半分。
“嫂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阿冉......”
“夠了!”眼見明戰即將再大庭廣眾之下提起往事,明月及時打斷道:“本不是什麼大事,叫你們這麼一鬧,恨不得捅上天去!”
明月跳下門楣,雙手向內合擺,院門無人自閉,發出“嘭!”的一聲。
“所有人自行散去,雯夫人於祭禮後自行去祠堂禁足!”明月的聲音透過緊閉的大門傳入眾人耳中。
吃了閉門羹,加之雯夫人認罰,明戩帶著她和一重子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