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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入東宮

那天蕭琮從晉陽君府中回來後,便在自己書房中呆了一整夜,起先東宮眾人還不以為意,只當他是為了朝政的事,可他第二天卻說身體抱恙,連朝也沒去上,自己在寢殿休息。靜宜不放心,便過來看他,誰知剛走到他寢殿門口,就聽見他在裡面對高啟年道:“子詹查得如何了...”

她聽到此處,便故意咳了一聲,才道:“妾身請見殿下,殿下可好些了?”

聽到蕭琮回答:“哦,是靜宜啊,快進來吧,本宮無礙了,只是有些疲累。”

靜宜聞聲推門進去,繞到屏風後,才見蕭琮臉色確實有些不好,眼中也都是血絲,忙道:“殿下真的無礙嗎?還是傳個御醫來看看吧。”說著,就坐到蕭琮塌邊。

蕭琮微笑著道:“真的無礙,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必擔心。”

靜宜見他如此,也就不再堅持,陪他坐了一會兒,自去了。

這邊高啟年見她去了,才答道:“稟殿下,聞將軍去教坊司暗訪了一番,得知她從前的藝名叫雪兒,又循著這線索翻了她的檔案,裡面的記錄倒是簡單,您看。”他說著,就遞給蕭琮一張紙箋。

蕭琮開啟一看,上面寫著:縵姬,十九歲自教坊司入晉陽君府,藝名雪兒,原名沈雲,十三歲入賤籍,進教坊司,此前乃偽朝俘獲的後蜀宮婢。

蕭琮沉吟道:“宮婢?後蜀...沈...”說到此處,他就又對高啟年道:“你讓子詹再去查查後蜀的戶籍檔案,看看有沒有跟這個名字發音相似的人,尤其是蜀中沈氏,查仔細些。”

見高啟年領命去了,蕭琮才閉上眼睛靠在床頭,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微笑,沈氏,有意思,蕭承熙這線倒是放得長。

不幾日,聞安便親自來跟他稟報道:“殿下,蜀中沈氏的確有一女,名叫沈筠,是大將沈曠和魏夫人的小女兒,魏文翁的外孫女。”說著就將手中的一本戶籍冊翻開遞給他。

蕭琮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沈氏女筠,建元十年十一月十七日生人。

他臉上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繼而問了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子詹可知道右相蘇懷瑾最近哪一天在宮中值夜嗎?”

聞安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彷彿是後日。”見蕭琮把他望著,便又肯定地道:“就是後日。”

蕭琮便點點頭,揮手讓他下去了。

到了蘇懷瑾值夜那晚,蕭琮摒退了左右,拎著兩壺酒摸進了值房。

彼時蘇懷瑾正坐在案几前閉目養神,聽到有人進來緩緩睜開眼,才見是東宮,忙起身行禮,蕭琮忙道:“懷瑾兄不必多禮。”說著走過來將他按回座中,自己也坐到他對面,將酒壺往几上一放,又推了其中一個到他面前,蘇懷瑾見了,無奈笑道:“殿下這又是怎麼了。”

蕭琮便也笑了,“懷瑾兄不是說,本宮若想喝酒,你隨時奉陪嗎?”

蘇懷瑾扶額苦笑道:“是,是,只是不能再醉成上次那樣了,殿下是沒什麼,臣回去可是跪了好幾晚的搓衣板。”

蕭琮聞言哈哈一笑道:“懷瑾兄還真是有先師風範。”說著就開啟酒壺喝了一口,蘇懷瑾見了,也苦笑著喝了一口。

蕭琮便道:“說到先師,本宮還有一事相詢。”

蘇懷瑾挑了挑眉,道:“殿下請講。”

“先師的東床,沈曠將軍膝下,是否曾有個女公子?”

“殿下說的可是沈筠?”

“嗯,右相知道她嗎?”

“當然知道,她自魏夫人去世後,便一直寄養在先師家中,那時還每日與我們這些弟子一道,聽先師講學呢。”

“嗯,之後呢?”

“之後?呃...先師辭世後,臣便來了大昭,後面的事,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她在父兄戰死後,被後蜀哀帝接進宮中,準備冊立為後,可還沒等立後的詔書下下來,偽朝的軍隊就攻入了皇城,那之後她就不知所蹤了,可憐她那時才十三歲,唉...”

蘇懷瑾像是陷入了一段回憶,忍不住喃喃道:“先師去世後,臣還曾對長松兄提出代他們照顧她,可他卻拒絕了,其實,就當時的情況來說,她跟臣走才是最好的選擇...臣也不明白,他為何就是不允...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蕭琮聽了,只是頗有深意地道:“這話要是傳到尊夫人耳中,懷瑾兄只怕又要跪搓衣板了吧。”

蘇懷瑾喝了口酒,搖搖頭道:“不,這事臣早就對阿瑤說過,她聽了也只是感嘆說,都是小孩子,哪裡懂什麼是情什麼是愛,還說臣不過是看人家生得好看,又才情了得,所以才...”

蕭琮聽得笑了,“尊夫人還真是明白人。”

蘇懷瑾聞言也是一笑,之後他們又喝著酒扯了些有的沒的,蕭琮又問:“本宮方才聽懷瑾兄說,她才情了得?”

蘇懷瑾笑著搖搖頭道:“她若是個男兒,只怕殿下的妹婿就要換人了。”

蕭琮知道,他說的是玉妍的駙馬,新科狀元。因此有些好奇地道:“願聞其詳。”

蘇懷瑾想了想道:“其實她作為先師外孫女,學識廣博勝過一般男子,也不足為奇,最難得的,是她對許多事物自有一番見解,常常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