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攜帶滿身風雪歸於原點、只為給你帶來新春的訊號。
踏足熾熱的盛夏光年,葬於滿腔熱忱的秋霞。
繁星璀璨壓過了柔冷月光,灑落滾滾紅塵。
世界樹點點熒光碟旋天際,落於泥土,驚起憨睡的蟲鳥。
少年的身影孤立星空之下,沒有那麼偉岸高大,卻彷彿撐起了天穹,給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
歸墟一脈兩位守護者和狼狽不堪的蜃樓二人感受著體內殘存的神靈法則力量,面色凝重,眼中對於塵小九的輕視消減了幾分。
之前四人圍攻少年一人卻依舊被其反攻、打壓,一口怨氣在心頭不上不下,端的是一個難受。
但一時的激情澎湃被泯滅之後,無論是蜃樓一方還是歸墟一脈都沒有率先動手的打算。
前方的塵小九就像是一條將死的瘋狗,誰先招惹都得掉幾塊肉。
反正他們是不想再觸這個黴頭,靜靜的等著“瘋狗”死去就是了。
神靈法則力量給與了塵小九和聖境存在一戰的底氣,但同時也在摧殘著少年的軀體。
就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即使能夠拎著威懾四方的斧子“大殺四方”,同時也要承受著巨大的反震,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塵小九身體不斷湧現的死氣和肉眼可見的血色損耗被在場生靈觀察的清清楚楚。
誰也無法判定塵小九還能支援幾次戰鬥,但誰也清楚世界樹前的少年絕對撐不了多久。
鏡山萬里匯聚了數不清的修士,有膽量留到現在的都是一方人傑。
更不要說那些等待著“底蘊”到來的頂尖宗門和絕頂世家。
一但有人牽頭,群起而攻之,哪怕塵小九坐擁媲美聖賢的力量,也逃不出死亡的命運。
聖賢的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蟻多也可以咬死象。
念及於此,蜃樓兩人憤恨的瞪了一眼側方嬉皮笑臉的凱旋候,而後衝塵小九比劃了和抹脖子的手勢,轉身退後,隱匿虛空之中。
歸墟一脈兩位守護者中,垂髫孩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塵小九是吧,我記住你了”
“棋子要有棋子的覺悟,希望你這個看門狗撐的久一點,不要讓我失望”
話落,垂髫孩童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血液,貪戀的掃視一眼塵小九的身軀,而後同蘿莉音老嫗一同消失在天穹。
來自身邊的威脅消失,塵小九緊繃的心絃鬆了鬆,將頭頂東倒西歪的王冠拿了下來,化為原本的巔峰王座,盤腿蜷縮在其上,若無其事的仰望著星空。
凱旋候看著坐在巔峰王座之上沐浴星光、呆滯傻萌的塵小九,搖了搖頭,走了過去,將一罈酒扔在塵小九懷中:
“嗯,事後一口酒,煩惱都沒有”
凱旋候邊說邊取出又一罈烈酒,揭了蓋子,和塵小九懷中的酒罈撞了撞,自顧自的暢飲。
酒香蔓延,勾人心魂,將塵小九的疲倦也一起勾了出來。
蘊含萬千星辰的眼眸此刻無比深沉黑暗,看不到一點光芒,不知其所想。
隨後皮包骨頭的慘白手掌將懷中酒罈抓起,屈指一彈將蓋子掀飛,輕輕抿了一口:
“太淡了”
凱旋候吧砸吧砸嘴,感受著酒入肝腸帶來的熾熱灼燒,違心的回覆道:
“是有點淡”
塵小九平靜的瞥了某個說謊毫不猶豫的傢伙一眼,品著聊勝於無的酒,一口又一口。
夜風輕輕掃過世界樹垂落的枝條,清掃著心間的一絲燥熱。
凱旋候將最後一口酒給幹完,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手耷拉在塵小九肩頭,靠在巔峰王座椅背,與塵小九背對背說道:
“能不能走?”
塵小九知道其意思,頓了頓,手掌穿過盪漾虛空的熒綠光團,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