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內走不了”
凱旋候聞言怔愣一瞬,呢喃細語:
“三天”
“真是一個吉利的數字”
“書院大會已經開始了,三天之後正是最好的好風景,你應該會來的吧”
塵小九手指敲擊著椅臂,慷鏘有力的回覆道:
“嗯,會去的”
話落凱旋候轉身看著蜷縮在巔峰王座的少年,冷白如雪的面龐皆是平淡,沒有之前那股瘋勁,看起來很是符合十六七歲的年齡。
只是其左手緊握的黑鐵玄棍似乎在反駁著凱旋候的這個判斷。
隱匿森林的猛獸收斂了鋒利的爪牙,但這並意味著墮落和衰敗,而是再為下一次的血戰做著準備。
想到這裡,凱旋候突然輕笑起來,幾年前的自己好像也是這樣,無時無刻都在警惕。
不過塵小九比他更為果決和狠厲,畢竟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去弒殺聖賢的“心”。
也許是因為塵小九身後虛無一片,沒有任何牽掛,所以能做到哪怕與全世界為敵,都踐行著自我的意志。
而他因為心中可有可無的“準則”,硬生生將那些本該幾年前就解決的事情拖到了現在。
不過也好,就算是遲到,也總算是還沒有徹底終結。
三天之後,了卻身前身後事,放下心中“被迫”披上的盔甲。
月色之下,兩個身影一高一低,彷彿在天地間散溢的寂寥間給與彼此能夠給予的微弱溫暖,一點就好,一點足夠。
不遠處的寧老看著眼前這和諧的一幕,眼眶發紅,不由自主回想起幾個月前凱旋候府中那群少年少女其樂融融的場景。
沒有悲傷、沒有絕望、沒有疲倦、沒有麻木。
有篝火中散溢的香氣、有湖水游魚見證的歡聲笑語。
有相逢是緣的喜悅,有月下情緣的眼神和幽怨。
而就在短短兩個月中,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笑起來甚至有這樣羞澀的少年成為了長安百姓口中的“魔頭”。
那座破敗的書院在“風雨漂泊”中漸漸成長,成為了長安乃至中神洲都無法忽視的地方。
而在長安月色、聲色犬馬之間,候爺再一次踏足那座冰冷的皇宮,而上一次,是老侯爺和大少爺葬身邊關的時候。
想到這裡,寧老忍不住哽咽幾聲。
這個狗屁不是的世道,少年肩頭不是草長鶯飛二月天,而是大漠黃沙百戰穿金甲。
世間人人皆苦,唯獨你我享受苦難。
*
大唐、長安、白玉京書院。
墨柒著紅衣靜坐湖畔,山水黑白渲染出天地間的一抹絕色。
瑤池聖女和安北萱嫋娜多姿、緩緩而來,
看著前方少女鼓著臉頰,不停嘟囔著什麼,安北萱與瑤池聖女對視一眼,輕笑一聲:
“柒柒,怎麼了,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招惹你了?”
安北萱調侃的話音剛落,瑤池聖女心神體會,娓娓道來原因:
“有的人遠在天邊卻能夠牽引某些口是心非的傢伙一舉一動”
“嘖嘖嘖,真是令人羨慕的感情”
安北萱嫣然一笑,附和著瑤池聖女的一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