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晌午才過,本該同著往常一般在這個時候靜姝是該睡上一時片刻的,不過這才歇下便先聽到有人來碧桐館裡頭傳到妧姑娘來了。
“這阿妧,”靜姝有些不悅的從榻上起身,外間的日光鼎盛,照耀得堂前的草木都有些發光,她眯起眼睛只見到成妧自那門外走進來,“你可真會挑時辰前來,早不來晚不來,非待我歇息下來,你便來了。”
成妧道:“其實這次是有一事過來同你商議的,或許還要你出手略微幫個忙呢。”
那靜姝略微有些困惑,平日裡都是成妧出主意她照做便可,甚至有的時候她連做都懶得做,只曉得成妧鬼點子多,也知曉那成妧有些事情埋在心裡頭也不會叫她知曉。
“就你呀,”靜姝笑道,“還能有來同我說道的一日,且說說看,看我這腦袋是不是比你遠要靈光。”
成妧只玩笑推攘那靜姝一下,只道:“勇毅侯府上的候夫人,要在京中辦上一場馬球了,你知曉麼?聽說是為了相看那施姑娘特地辦的。”抬眸見靜姝沒什麼反應,只瞧著自己前些時日拿鳳仙花染的指甲,竟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成妧又補充道:“你卻是不曉得,那勇毅侯府上,聽說那侯夫人便是同那侯爺在馬球場上相互看對眼,下了馬球場便定了親事,萬一,萬一他們勇毅侯府上便有上場打球,下場訂婚的風氣,施文茵同那葉昭相互看上了,你二哥哥就坐家裡哭吧。”
“那可不行,”靜姝頓時道,“那可不成,這日子定在何時?”
“後日,”成妧道,如今家裡頭只有王氏一個能夠帶他們去的,只消靜姝去求求王氏,得去見那施姑娘一面應當不是難事,“你若是想去……只有你阿孃了。”
靜姝皺起眉頭道:“可是我阿孃也是個要臉面的,才從這失了顏面,縱使兩家說的在好聽,到底也是我們成家理虧……我阿孃怎會去瞧看這熱鬧?”
成妧卻微微一笑,這笑容叫靜姝後背發涼,額上隱隱約約冒出冷汗來,成妧道:“你前些日子,在祖母房中打碎的那盞……”
“我去,”靜姝道,翻了白眼,有些不服氣道,“果真是服了你,這般小事情也能拿出來要挾我。”
成妧坐在那榻上,疏散著身骨,稍稍有些鬆快了些,一切事情總還有可以挽回的機緣,所幸運氣並不是很差。
卻在這時,外間突然有人前來,翠雀掀開那簾子只露出小半張臉來,略微帶著些許的愁苦道:“珩哥兒來了,姑娘你還是快些把你枕頭下那些話本子收起來吧。”
靜姝一聽果真手忙腳亂的收拾,成妧料這兄妹二人怕是有話要說,靜姝還好,成珩是個悶葫蘆性格,當著她的面怕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等坐到屏風後頭等著,片刻之後成珩果然走進來,成珩只穿著一件檀色長衫,披著一件灰鼠大撆。
“二哥……”靜姝也不知道成珩所來為何,也只能面上帶笑道,“不知二哥哥突然來了,我這便去拿我那書本子去。”
“不慌。”成珩道,輕輕抿一口熱茶,面上倒是平靜得很,只不過那握著杯盞的手略微有些抖動,叫靜姝有些詫異。
靜姝只皺起眉頭道:“我這……房中,似也不是很冷的樣子,怎麼二哥哥冷成這般模樣?”
也只能叫翠雀再上個火盆上來,如此在成珩看來這屋子裡頭卻是隻剩下他們二人了,也不再有所隱瞞了,只望向那靜姝道:“其實這次是有一事過來同你商議的,或許還要你出手略微幫個忙。”
靜姝一口熱水差點噴出來,成珩卻道:“那勇毅侯府上……”
當天夜裡,只聽說碧桐館裡頭,靜姝陪著王氏磨了一晚上,燭光點到了夜半三更,靜姝歇了晚膳都沒有用,撒潑打滾用盡法子。
只說來京中這麼久了,沒見過打馬球日後定會遭人笑話,就是要去瞧一瞧,那王氏本就頭疼只扶著額朝著靜姝呵斥道:“你如今多大了?你還學著那些三歲小孩來我跟前蹦躂,那馬球會你以為是什麼好去處?你再鬧下去,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靜姝只發著虛汗心道,我若不求的你答應了,二哥哥才是真要剝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