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姿嫻率先打破了沉寂。
妙歌抬起頭,嘴唇囁嚅著,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她甕聲甕氣的埋怨道,“唐姿嫻,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你這樣壞的人怎麼會生這樣的病呢?”
唐姿嫻笑了笑,眼裡的寵愛就像當初她們還在學校時一樣。
“那你不是該高興嗎,有什麼好哭的?”
妙歌抽了抽鼻子,“我哭是因為…是因為你病成這幅德行,以後我見了你還怎麼對你罵的出口。”
唐姿嫻噗嗤一笑,然後便笑的腰都直不起來,笑的眼淚都直往下掉。
“你笑什麼?”
“我笑…我笑我怎麼這麼賤,這好久沒被你罵過了,居然還莫名的有點懷念。”
“唐姿嫻!”妙歌杏眼圓瞪,“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
“那我要怎麼樣?要我哭喪著一張臉對你說妙歌,你看,我得了絕症,你別罵我了,你得同情我,再也不能對我大呼小叫了?”
唐姿嫻抹了一把眼淚,她看著妙歌,表情充滿苦澀,“妙歌,如果這次我能大難不死,以後讓你罵一輩子我都心甘情願。”
“唐姿嫻!”妙歌衝過去,一把抱住她,“你會大難不死的,我不許你死!”
兩個女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當年的誤會與隔閡頃刻間全都消失殆盡。
在生命面前,什麼事都會顯得微不足道了。
兩人哭過一陣後,這才平復好彼此的心情,妙歌坐在唐姿嫻的病床邊,看著床尾貼著的唐姿嫻的名字,心裡又是一陣苦澀難當。
“你跟亮子在一起啦?”唐姿嫻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病床,故意揶揄的問道。
妙歌羞赧的點點頭,“他說從很久之前就喜歡我了,我覺得他是騙我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我們可是一早就看出來了。”
“連你都知道?”妙歌更覺得不好意思。
“上學那會兒我就知道了,只是那時你的心不在他的身上而已。”唐姿嫻拿起桌上的水果遞給妙歌。
“他對你,沒話說。”
妙歌笑笑,“你高奕凡呢,他對你好嗎?”
“好,”唐姿嫻點點頭,“就是太好了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妙歌,你知道嗎,我時常在想,人的命運真的很奇怪,有時候你迫切想得到的人或事物你用盡全部都不一定能擁有,但當你放下一切,再回頭去看的時候,原來你早就已經擁有它了。”
妙歌聽的一頭霧水,“姿嫻,你說的我怎麼都聽不懂?”
“你知道嗎?我跟高奕凡整整錯過了八年。如果說萬一我這病將來看不好了,我唯一的遺憾便是為什麼早在剛剛喜歡上他的時候就對他表白。”
唐姿嫻這些話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些話在她心裡放了太久,久到每當夜深人靜她將它從心裡翻出來的時候就會心痛難當。
“八年?”妙歌吃驚的瞪大眼睛,“你那個時候不是跟我哥…”
唐姿嫻苦笑著搖搖頭,“是我當時太年輕,又自作聰明,早在我見到奕凡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他,什麼跟君陽戀愛,都是我故意試探他對我心意的把戲。”
“什麼?”妙歌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那他對你?”
“他對我,當然也是喜歡的,只不過見我跟君陽故意走在一起,又不願跟自己的兄弟為了一個女人發生爭執,他就在外校找了一個暗戀他的女生。”
竟是這個原因,妙歌低下頭,回想著當年的經過。
忽然腦袋裡有個什麼東西閃過,“難道你最後放棄他是因為我暗戀他的原因?”
“呵…”唐姿嫻想撥一下頭髮,卻驀地摸到頭頂上的帽子,一絲失落瞬間從她眼裡流露出來,“都有吧,到底年輕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