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燈花開夜半三更,且整個王城只有雲楚岫的別苑桑竹閣栽種了此種花。
以蘇月仙的智商是斷不會看破這其中意思的,那麼,雲楚岫此次有意邀約的人自然是李清弦了。
李清弦暗想,這人心機肯定重,連約個人見面都這麼煞費心思。
雲楚岫似乎十分厭惡李清弦探究的目光,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本王替你殺了南芙,你還她自由身。”
“仇人自然是自己殺才痛快,此事便不勞王爺費心。至於王爺口中的那個她……可是我家夫人?”李清弦微擰起眉,不解地問道:“我同仙兒兩情相悅,執子之手,豈能輕易放手?”
琴音戛然而止,雲楚岫抬眼目光冰冷地看著李清弦,唇線因不悅抿的有些僵硬。
他說:“你不該將她牽扯進來。在你身邊,早晚會害了她。”
酒盞砰地放回桌上,李清弦眼中笑意消失乾淨,沉聲道:“如今令仙兒昏迷不醒,不人不鬼的究竟是誰?”
“本王會想辦法救她。”雲楚岫的眸光一黯,說道。
“王爺想辦法?”李清弦突然低笑出聲,可目光卻透著股鄙夷,“王爺可知這世間唯有血玉丹參能救她。王爺自是心猿意馬,可真的是為了一個女人呢?還是打著此等幌子讓你斬手足奪皇位時稍微心安理得些?”
“李清弦!”雲楚岫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不禁有些氣惱,清冷如水的雙眼盯著李清弦。
就是這樣的眼神,加上這張清雋絕塵的臉。哪怕現在明明氣的要死仍然保持優雅沉靜的雲楚岫,不愧是這本書的男主。蘇月仙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白蓮花,哦不,是白月光。
李清弦的心底莫名有些犯酸,他驚詫地發覺自己竟然有一絲嫉妒他。
他大概太監的身體用久了,真的快瘋了。不行,他一定要趕緊離開這個破系統。
李清弦說道:“王爺,不如你我聯手。我幫你奪位。”
雲楚岫並不相信地反問:“那個位置你不是也想要?”
李清弦搖了搖頭,笑道:“曾經是想坐一坐那龍椅,可如今沒興趣了。為了心中的姑娘,放棄那些多餘野心又何妨?”
雲楚岫眸色越發暗沉,他看著面前的琴,指尖輕輕撫摩上頭的金絲絃,宛若嘆息般說道:“李公公,你還是不夠了解她。”
李清弦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不服,開口道:“哦?王爺好像十分篤定你比我更瞭解仙兒?可我怎麼記得王爺與仙兒並無過多交集,過去也是一直看不上她行為作風的。”
“有時,將人留在身邊未必是對她好。反之,在自己足夠強大到能護她周全前將她推離自己才是上上策。”雲楚岫淡然一笑,為面前的李清弦倒了杯酒,“差點忘了,李公公在這方面有些缺陷,自然不懂其中道理。”
竟然對他使用嘲諷技能。李清弦不悅地皺眉,脫口而出:“仙兒最愛盛世美顏,過去仙兒對王爺頗有興趣,可自從遇見我似乎將王爺這張臉拋之腦後了。”
見雲楚岫那張俊臉一陣紅一陣白,李清弦心中暢快不少。
“時候不早了,仙兒一會醒來找不著我便不好了。”李清弦笑著起身,卻被身後的雲楚岫叫住。
他說道:“這是皇宮藏寶閣的地圖。聽聞李公公修煉的禁術千變萬化,隻身闖閣應該不在話下。”
李清弦嘆息道:“我還真以為王爺對我家仙兒有情,原來也不過如此。”
“守閣之獸惜美人,李公公不是自詡貌美,那守獸些許見到公公就放你進去了。本王容顏普通,自然要將此等機遇讓給李公公。”雲楚岫雖在笑,可眼中的光沒有半點溫度。
“王爺說的也是。夫人的藥引為夫自己去取!”真是個記仇又小心眼的人。李清弦鄙視地冷哼。他一把扯過雲楚岫手中的羊皮地圖,轉身施展輕功水上漂,身影如一團黑影消失在林間。
雲楚岫看著李清弦用過的酒盞,撩動琴絃,內力自他指間流轉,劃出一道凌厲的氣流將那酒盞擊到半空,頃刻震的粉碎。
“呵,血玉丹參。”他薄唇翕動,毫無溫度地說道:“李清弦,你可千萬不要令本王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