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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十五章 “漂流師”和“淘沙者”

連決沒想到牛姐說的話峰迴路轉,說出代號似的兩個人名來,想知道其中有什麼緣故,就靜靜地聽著。

牛姐從涼亭中央的石桌上端了一盤切好的水果,一邊用小竹籤插著吃著,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確是個新人,在聖河流域待久了的人,不可能沒聽說過這兩個名字。要從聖河說起,聖河流域水線繁多,水路複雜,全仰仗聖河發源而成,聖河和這片地方一樣,不知從何而起,就已經存在於這個獨立於大陸的地方,你是懸川來的,你應該看到過聖河的面目,寬廣、遼闊,就像懸川的玄血河,但是卻像湖水一樣平靜,甚至很難看到波紋。”

連決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那條優美遼闊,像開天闢地的巨斧劈下了一條奇崛的地溝,裡面灌上了上古的洪流,千年萬年的流動。但是,聖河奇怪就奇怪在,裡面的河水是那樣的平靜,無波無瀾,彷彿是神仙永久地遺落在大地上的一條白練。

事出反常必有妖,連決深信這個道理,對於聖河也是這樣一個印象,上次連決見到平靜得像死水一樣的水域,還是葉擎天那個藏汙納垢的吃人之地——哀湖。

越是波瀾不驚,越是暗流洶湧,世間的人和物都是如此,就像太平這個東西越是粉飾,越能想象到內裡已經多麼混亂不堪。

牛姐接下來的話,果然證實了連決的猜想,“聖河流域有一句老話,寧願摸旖旎舫最醜老鴇的屁股,也別從聖河上渡船。不知道聖河下面是什麼,一旦有人凌波水上,一定會被捲入聖河裡,從此杳無音信。”

連決嘴裡一苦,心道:“老跟我講聖河做什麼,媽的,該不會讓我從聖河上找人吧!”

牛姐看見連決的眼珠轉了兩轉,嗤嗤一笑,說道:“相信你已經猜到了,需要你找到的第一個人——漂流師,他是迄今為止第一個自由穿梭在聖河各大水系之間的人,被人稱作漂流師,不知道他有什麼法寶,但是早年間的人都曾看到過,那個人在聖河之上自由來往,但是沒有看見過他著陸,他隱遁了以後,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但是漂流師觸及了聖河流域上層勢力的利益,多年來,上層勢力一直在找他,但是尋找漂流師,一定要從水路,不管派出什麼人,一旦進了聖河,就像石頭掉進大海,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連決不客氣地反問:“你們派了那麼多人去送死,不是要拿這個跟我當條件吧?我不過要找一樁陳年案宗而已,你們還想讓我把命搭上?”

牛姐攤了攤肥厚的肩膀,挑著眉毛說道:“我做不了主,我只是派來跟你說這些條件的,根據老魏的級別,他還不能知道這些事情,我倒是可以知道,只是不能做決定。”

連決沒好氣地說:“剛剛不是還說了什麼淘沙者嗎,又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鬼關係,一併說出來吧。”

和這個牛姐周旋也沒什麼意思,她那裡的話都是現成的,還不如讓她竹筒子倒豆子似的說個乾淨。

牛姐見連決沉穩時穩若泰山,這會兒還頗有幾分孩子氣,十分地欣賞,再看連決一襲青衫,身材格外地挺拔,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單薄的衣衫下隱透出強勁的肌肉輪廓,臉龐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那種稚嫩,開始向有力的青年氣質發展,加以時日,這少年不知道要蛻變成什麼模樣。

牛姐不禁多打量了連決幾眼,連決苦笑,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對自己的外表感興趣,啥時候自己也走上偶像派路線了?要是推崇者都是牛姐這樣的,連決分分鐘切腹自盡。

牛姐說道:“淘沙者也是一個稱呼,和獨來獨往,來去無影的漂流師不一樣,淘沙者的原名叫木子安,是一個風雲兵府裡一個普通的小兵,但是有一天夜裡,他突然發了狂,殺了他的老婆,還殺了幾個住在相鄰計程車兵,當時兵府派出了很多人去緝拿他,沒想到這個人功夫了得,殺出重圍,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從戈壁灘的一個沙窩裡鑽了下去,從此逃亡去了,上層一口氣挖開了沙窩,挖了很深也不見這個人的屍體,因為懷疑他有遁地淘沙之術,於是稱他為淘沙者,又下了許多追擊令,都尋覓他無果,被他殺的那些人的家眷還在兵寨,苦苦等著殺人犯落網的訊息,這件事都已經過了六年,他再也沒出現過,很多人懷疑他已經死了,但是就在幾個月之前,有人向兵府報告,說是在戈壁灘上看到了一個像老鼠一樣靈活地掏沙掘地的人,於是湊過去西瞧,沒想到真的是木子安,這個來打報告的人,以前和木子安同屬一營,所以他不會看錯。”

連決冷笑,一個是徜徉於詭異水域的漂流師,一個是殺人如麻遁地無蹤的淘沙者,這聖河流域未免太難為人了。

連決青著臉,嘬著牙花子問:“上頭的人有什麼疑難雜症沒有,用不用我一塊給治治?還有什麼沒蓋完的樓房沒有,要不我給修修?”

牛姐仰頭大笑,擺著手說道:“連決啊,這兩個要求,真的不是難為你,你的神通我們可是聽說過的,如果連你也找不到他們,恐怕這就真是兩樁永遠的懸案了,所以上層才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哼。”連決冷哼一聲,撇嘴道:“用不著給我戴高帽子,我不過找一樁案宗而已,別把他倆都塞給我。”

牛姐又攤了攤手,“我說了我只是奉命行事,上頭說了,你想知道子午先生是誰,這個拿漂流師來換,子午先生押鏢的來龍去脈,這個拿淘沙者來換。”

連決乜著眼睛正在思索,牛姐突然發話了,粗聲粗氣地笑了一下,說道:“本來這件事是你有求於我們,但是,這兩個人是上層的心腹大患,所以上層才開出這兩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