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訾清寒露出難得親和的微笑,連決撇撇嘴,“咦——你不要笑的這麼慈祥,我對你不感興趣!”
“嗝。”訾清寒一下子被連決話頭噎住,點著頭冷笑道:“連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等你出了塔,我爹聽說了這件事,他就算把你剁成肉醬,也會找出雪玉金龍盒裡的東西!”
“你們大可一試!”連決無謂地笑了笑,對訾清寒道:“如果不是步我的後塵,你連進入塔室的路都找不到,恐怕你也只知道從空間結界入塔的秘徑而已,可你能不能出塔,,就是另一回事了!”
訾清寒冷俏的眼皮猛的一凜,此話正中訾清寒心意!
訾清寒自告奮勇從訾驍那裡取了這個尋找秘藥的任務,但除了“乾”卦空間結界入塔的密令,訾清寒其實一無所知,更別說從火棘阿什塔頂層出去。
連決見狀,故作恍然大悟狀,調笑道:“哦!我知道了,你爹重男輕女,覺得犧牲一個女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不對?”
一貫口舌刁鑽的訾清寒聽見連決的取笑,反而垂下頭悶聲不語,默默地獨自向前走去,連決對訾清寒的背影喊道:“欲擒故縱什麼的就免了哈!”
但訾清寒仍靜默背對著連決,四周越發闃寂,只聽見黑衣少女沉悶的聲息,連決頓了頓,疑惑道:“你哭啦?”
“才沒有!”訾清寒緩緩吸了口氣,慢慢轉過身來,晶亮如泉的雙眸盯著連決,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在找雷舜雲,我用他給你換雪玉金龍盒裡的東西,對你來說值不值?”
訾清寒胸有成竹地看著連決,知道自己開出的價碼定會讓連決心動,連決不急於回答訾清寒,反問道:“這麼說,你承認他是玄冰族人雷舜雲?”
“是!”訾清寒斬釘截鐵答道,看連決已有入甕的神態,傲然道:“交換吧?”
“不!換!”連決戲謔地瞟了訾清寒一眼,這一下氣得訾清寒幾乎吐血,幾乎是吼道:“你怎麼樣才肯換!”
“就算我肯換,照雷舜雲現在的樣子,走了也會偷偷地跑回來。他現在連懸川的好友都敢啥殺!”連決的語氣猛然冰骨切膚,殺戾的黑眸瞪著訾清寒,幾乎是威嚇道:“訾清寒,你回去告訴你爹,你自己也最好清楚這一點,雷舜雲,我會帶走,根本不需要與誰交換,我連決有自己的方式!而雪玉金龍盒裡的東西,它屬於誰,現在由我說了算!”
“你!混蛋!”訾清寒白皙的拳頭猛然握緊,連決不以為意,淡淡道:“你儘管罵好了。”
“卑鄙小人,強盜,小偷!”訾清寒語連珠炮,此時她對連決十分忌憚,已經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而不敢貿然動手,何況經過今天在八獸天平前的較量,她知道手無寸鐵的自己遠非連決的對手。
“你繼續。”連決淡淡轉身,愉快道:“被你這樣心腸歹毒的臭娘們罵,我倒覺得我更像好人了。”
連決回罵起來如此針不見血,訾清寒一下子噎住,有些偃旗息鼓地耷下了肩膀。
連決遠遠望了一眼被透明外殼保護周全的人皮遺蹟,知道滄源前輩之意絕不是讓自己帶走他,既然自己親眼見到它安然無恙地封存在火棘阿什塔,那也算沒有違背與滄源前輩的師徒之約。
此時連決已別無念想,向塔壁上豁開的石洞闊步走去,卻聽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來,連決回頭一看,訾清寒正躊躇不定地站在珍寶琳琅的博古架前,似在發愁應該順走哪個珍寶。
連決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暗暗諷刺道:“還說我是小偷!”連決對訾清寒喊道:“喂,我勸你別拿。”
“關你什麼事!這裡又不是你家!”訾清寒心癢癢地面對著無數奇珍,回擊連決道。
連決笑笑,問道:“是不是感覺很難選擇,都想帶走?”
訾清寒不理會連決,只是心癢難耐地挑選,連決兀自悠悠道:“人嘛!總是要了這個,還會想著那個,不管你今天帶走多少寶貝,沒帶走的那些都會像心魔一樣纏得你夜不能寐,所以,聽我句勸,不如斷了念想一個別要,本來就不是你的!”
訾清寒微微一怔,轉過臉來,嘲弄道:“比我大不了多少,還挺多大道理!”旋即,訾清寒臉上露出剎那的明媚,微微一笑道:“哼!不過你說的還有幾分道理,走吧,我們出去!”
連決無奈一笑,見這臭丫頭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本來想不管她讓她留在塔裡算了,不如發發善心,權當拎個小貓小狗出去。
兩人相繼出了結界覆蓋的石洞,又回到暗無天日的旋梯密室當中,連決守在洞口,想了想,對訾清寒說道:“你!再把你丟進去探路的石頭拿出來!”
“憑什麼!”訾清寒怒道。
“憑你沒有我,出不去呀!”連決壞壞一笑。
訾清寒翻了個白眼,再次躬身鑽進石洞又鑽出,不滿地將石塊丟在地上,連決心中暗爽,命令這個刁蠻任性的臭丫頭還挺有成就感。
連決運用巫骨長劍凝聚真力,用碎石將洞口不著痕跡地封住,引得訾清寒白眼連連,酸溜溜地挖苦道:“至於嗎?”
“當然。”連決說道:“既然旋梯內壁了無痕跡,證明前人都是這樣做的。”
“切,又是歪理!你告訴我,你怎麼找出進出的路的?”訾清寒笑嘻嘻地盯著連決。
“想知道?”連決賣弄玄虛,對著訾清寒忽閃著疑惑的明眸果斷道:“沒門!要是全讓你知道了,裡面有金山也得讓你訾家城搬空了!”
訾清寒氣結,但一時不好發作,只是憋著怒氣瞪著連決,連決收起笑意,趁訾清寒不備一把抽下她腰間黑綢束帶,將亂抓亂撓的訾清寒雙眼矇住,厲聲道:“你別亂動,我帶你出去,要是你敢偷看,別怪我狠心丟下你!”
訾清寒靈巧的鼻子中喘著粗氣,看來已經被連決氣得半死,仍舊只能順從地跟在連決身後,牽著連決的一角衣襟慢慢拾級而上,鬱悶道:“明明都是上坡臺階,怎麼會原地轉圈呢?你告訴我,是鬼打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