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嚴的身影,在黑暗中起伏迴盪,若隱若現。
我一瘸一拐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眼前,赫然間出現了一副極度恐怖的景象。
黑暗下。
十幾道,乾癟的輪廓。
出現在我們兩個人的面前,他們表情猙獰。
頭頂繫著白色的布條,身上佈滿灰塵,近乎破碎,腐朽的軍裝。
表情猙獰,奇形怪狀。
範圍不足半米,打火機光亮下。
腳下的乾屍,被籠罩在一片光霧之內。
我和老嚴仔細端詳。
看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呈跪臥的姿態,面目猙獰。
像是死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身體近乎扭曲。
手臂弓背向後,有的幾乎連骨頭都漏出來了。
而這一切,卻又似乎是冰山一角。
畢竟因為光線的緣故,可見度很低,只能籠統的看見一小部分。
四周未知的黑暗,彷彿無邊無際。
在這碩大的半工事洞穴裡。
天知道,像這樣死而不腐的乾屍,究竟有多少具。
我和老嚴,一前一後。
在屍群中穿插而過,蠟黃色的屍皮,還有些彈性,呈半透明油脂狀。
隱隱可見,裡面萎縮腐爛,在一起的內臟器官。
老嚴在前方,並沒有急忙趕路。
反而是蹲在了地面上,仔細端詳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乾屍身體裡,糾結成團的內臟和腸子。
忍不住一陣噁心,剛想勸他離開。
卻聽見,他率先悠悠開口道:“這些人,八成是自殺。”
“頭頂的白條子,和跪臥的姿態,都像極了記載中,當年日軍戰敗後的自裁謝罪。”
我捏著鼻子,生怕吸入“不乾淨”的空氣。
有些沒忍住痞氣,罵了一聲道:“廢話,我也知道這是自殺,可是傷口在哪裡。”
他並沒有開口,也沒有惱怒。
只是依舊低著頭,看著眼前幾乎快成球狀的屍體。
我猛然想起,他是刑警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