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寢宮之內,皇上正閉目養神。
“皇上,丞相那邊也傳來了資訊,說是今日傍晚的時候,四皇子帶著不少聘禮前去求情,現在丞相那邊已經同意了。”
袁公公的聲音很是輕柔,一邊幫忙按摩一邊說著。
皇上在聽到這番話後,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緊皺。
“皇上,不是做奴才的多嘴。你說著婚姻大事雖然是父母做主,可若是雙方都不同意,日後只怕會有數不盡的麻煩。這貧賤夫妻啊,就因為夫妻之間的性情不合,不知道每天都會鬧出多少麻煩,更不用說太子和太子妃了。被這麼多雙眼睛給盯著,若是不小心犯下一丁點的錯,那就會被無限放大啊。到那個時候,皇.......”
袁公公即將說出的話就這樣停了下來,目光掃到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的皇上臉上。此時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就這樣緊緊盯著自己,讓他覺得心中一陣害怕。
就連下手的力度都顯得有些發硬起來。
“說啊,剛才不是還說得挺好的嗎?怎麼現在不說了?”皇上依舊還是那樣半躺在那裡,可卻從身上散發出一股陰鬱的氣息,嚇得袁公公雙腿都不由顫抖起來。
“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算了,別按了,你那雙爪子現在都軟成什麼樣子了。”皇上極為嫌棄地說著,這才從半躺的姿勢改成了坐著,可目光卻依舊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
“說吧,究竟是誰讓你說這些話的?是太子?還是丞相?”皇上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只見袁公公當即就跪在了地上,嚇得不住磕頭。
“皇上,您這是說得什麼話?是奴才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議論皇上您的家事,是奴才有罪!”尖銳的聲音傳入皇上的耳中,只叫人覺得不舒服。
看著他猛地磕頭的樣子,皇上不由的嗤笑起來。
“你服侍我也有快三十多年了吧,平日裡不管是怎樣的事情,你都不會出口議論上一句。可今日這事,你卻不停說,看來是有人給你施壓了啊?”
冷汗,已然從袁公公的頭上流了下來。
皇上猜的並沒有錯,的的確確是有人給他施壓。可這人既不是丞相,也不是太子,而是皇上的枕邊人。
若是今日自己將林皇后給供了出去,雖說皇上不會對自己怎樣,可以林皇后的權勢,想要分分鐘扳倒自己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皇上,您就不要逼奴才了。若是皇上當真為了奴才好,不如派人痛打奴才一頓。”袁公公死命磕頭,心中不斷求著神靈保佑。
他同皇上的確是過命的交情,這三十年來也一直都呆在一起。可伴君如伴虎,就算是相處了這麼多年,也絕對不能以朋友的名義相處。
似乎極其嫌惡他此時的行為,皇上乾脆撇過臉去,不再看他。
“行了,你磕頭不嫌煩人,我看著都煩。你現在就去將皇后、太子和五公主都帶到這裡來,我有要事與之相商。”
恍若得到赦免一樣,袁公公一直緊繃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些,立即從地上站起,連頭上的血跡都來不及擦掉便匆匆離開。
半個時辰之後,三人陸陸續續都來到了皇上的寢殿。
三人坐成一排,正面對著皇上。
“今日讓你們來,是想要同你們商量商量。朕的年紀也這麼大了,你們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心中是否有心儀的物件需要朕幫你們賜婚?”
皇上凌厲的目光依次掃過蕭離月和蕭楚狂,似乎想要剖開對方的心認真看看,那裡面究竟都有些什麼。
早在傍晚的時候,丞相與四皇子成為親家的訊息,就已經在皇宮裡面滿天飛了。
這也就意味著,蕭楚狂與莫婉音所謂的婚約再也不會存在。
蕭楚狂正準備去找蕭離月慶祝,卻突然得知被叫去寢殿的訊息。兩人此時都是一頭霧水,自然不敢開口多說些什麼。
“若是你們有了心儀的人,告訴朕,朕自然會幫你們賜婚。別要向老四那樣,明明心裡有了人家,卻什麼都不說。若是我今日在朝堂上所說的並非是商議,而是詔令,這命令一下,恐怕你們兄弟反目,我們父子無情。”
皇上說得字字句句滿是真心,今日也是真心想要為二人好。
只是兩人互相愛慕對方,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夠被皇上所知道的。
一連問了好幾次,兩人始終什麼話都每說,反倒惹得皇上不滿起來:“太子,你說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