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在五更的時候,天矇矇亮,但還是沒破曉。
根據這幾天的調查,楚夫晏知曉了那日是呂昭請林清綰到昭和齋一聚。其實按道理來講,林清綰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茶水裡動手腳的。
因為那些茶點全是呂昭準備的,林清綰碰都沒碰過,更何況下藥?
可惜東嘉帝不可能會聽這種片面之詞,凡事講究證據。他就是看到呂昭失明的眼睛,才會遷怒林清綰,不顧一切想要處死她的。
既然這樣的話,楚夫晏就只用找到證據即可。奈何呂昭這次是計謀好的,怎麼會留下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楚夫晏無奈,只能想想看東嘉帝身邊有沒有什麼紅人,說不定讓其去試著向東嘉帝求情一番,就可以對林清綰從輕發落了。
思來想去,楚夫晏覺得天師玉止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前不久才去‘拜訪’過,還是以那樣尷尬的一種方式……
如果再去的話,實在沒什麼好理由可以去叨擾的。但為了林清綰的安危著想,楚夫晏還是厚著臉皮前去天師府找玉止。
一聲雞鳴破曉,天大亮,卻被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它原本的顏色。
天師府內,總有這一種異樣的安靜,讓人不好意思去驚擾。各種乾坤八卦,也讓旁人知曉這裡一定大有來頭。
玉止一襲白色道袍,仙氣騰騰。生的倒是眉目清秀,至少不會像那些誦經的和尚那樣無趣。可惜他也恪守戒律清規,清心寡慾不曾和女子曖昧。
這樣一些覬覦他容貌的大家閨秀大失所望,悔著不能入他的眼,羨慕著能入他心中之人。也不知日後會是哪個女子,被他愛慕上。
想必,那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那雙清澈的眸中生滿了苦澀,世人都羨慕他心中女子定是最幸福的女子,殊不知他心中的女子此時卻受著牢獄之苦。
林清綰入牢,玉止不是沒聽說,他恨自己沒有能力護她周全。也恨自己那日為何如此草率放她走,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將她強留在身邊的。
哪怕她不願,哪怕她會怨恨自己,只要她平安,這些又都算什麼呢?
愁緒愈發的濃郁,玉止看著桌案上一張張攤開的的丹青,久久不能回神。
“天師,楚府的二少爺楚夫晏想要見您,您是見還是不見?”這時,門外有小廝輕輕敲門傳報著。
玉止不由皺眉,也不知道楚夫晏來找自己做什麼,但肯定和林清綰有關。收了丹青,他淡漠回道:“去請他進來,讓他在前廳等我就好。”
“是。”
隨著小廝的離開,玉止很快起身,推開門突如其來的白光刺得他差點睜不開眼。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間裡待了多久,這點程度的光都有些適應不了。
抬手遮掩了一會過後,玉止才慢慢適應,將手放下之後,他快步來到前廳。楚夫晏已經在那等他了,還特別自覺入座飲茶。
“不知楚少爺這次來是所為何事?”玉止客套說道,“如果是來搜人的話,我只能很遺憾說一句,我這天師府真的沒有你要找的人。”
楚夫晏突然覺得這天師著實有趣的很,這般打趣自己,倒也像是林清綰濫交的人。他輕輕一笑:“上次是我唐突了,我在這向你賠罪。”
他起身,一本正經作輯道:“這次來,是有事請求天師幫忙。我知道你和綰兒向來交好,也知道你在皇上面前是個紅人。我想請求你向皇上求下情,放綰兒為楚府。我敢用性命保證,綰兒是根本不會傷害昭和公主一分一毫的。”
玉止陷入深思,他不是沒想過為林清綰求情,只是……
“楚少爺還是請回吧,這個忙我幫不了你,也幫不了清綰。”玉止嘆氣一聲,“我是清綰舉薦給皇上的,這說明我和她之間定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我向皇上求情的話,只會引起皇上的不滿。所以我覺得,楚少爺更是應該詢查真相,去證明清綰的清白。”
終於冷靜下來的楚夫晏分析著他說的,發覺的確是這樣。他道謝之後,很快回府,派人繼續找著林清綰沒有害呂昭的證據。
見他對林清綰如此上心,玉止也就放心了。他是時候放手了,林清綰牽掛的一直是楚夫晏,他是不能再插足半分。
既然得不到,不如就此放手好了。但如果楚夫晏日後待她不好的話,只要她說,他就會義無反顧帶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