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綠豆眉頭一皺,“怎麼可能。自然是,讓你延緩些時日,讓他們自己還啊。”
“可是,小郡主你可能有所不知,她爹孃是什麼人他們……可能還不上。”柳大人心虛一笑,心想,這姑娘父母賭錢輸給他不少,如果這小郡主態度在強硬一些,他也只得認虧作罷了。
“她會去王府幫工的。慢慢的還給大人,你覺得如何呢?”張綠豆盈盈一笑。
柳大人也不是傻子,既然她都這樣說了,也只得應了,但是一想到失去一個漂亮的小妾,這心裡還是空落落的,“那下官就聽小郡主的。”
柳大人帶著人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十分戀戀不捨的樣子。周圍圍著一直觀看的百姓見那當官的走了,都開始低語誇這小郡主跟那個帥氣大俠。
那被救下來的小姑娘將自己奶奶扶著坐好,撲通的跪在張綠豆麵前,“多謝郡主相救,多謝郡主相救。”而後又轉過去給李隱空磕了幾個頭。
張綠豆垂眸,眼裡有幾絲落寞,“起來吧。”
那小姑娘又是磕了好幾個頭才站起來去扶著她奶奶往家走。張綠豆看著這一老一少離開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經過這麼一遭,張綠豆玩的心情也沒有了,“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李隱空瞄了她一眼,點點腦袋,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在路過一條小河時,凌雲垂眸看著河面,片刻後,他開口問道:“為何不直接救她?”
張綠豆回頭,眼含笑意,“用銀子?你們大俠都這樣一根筋救人的嗎?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不是嗎?救得了她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難道她爹孃不會將她抵押出去?”
李隱空眼睛裡面閃過一絲驚訝與欣喜,“我從未想過這些。”
聞言,張綠豆忽然笑開,“你想不到多正常啊。”畢竟你連字都不會寫什麼。
“可是我今後會注意的。”
張綠豆斂了笑,移眼,目光深深的盯著他,“那你注意的可就多了,不如……不如你離開的時候帶上我?我可以給你出很多主意,你看怎麼樣?”
李隱空有些不理解她,“你是郡主。”
張綠豆瞳孔微縮,表情僵硬片刻後又是一笑,“是呀!我是真金真玉的郡主嘛。跟著大俠走江湖什麼的也太扯了。”
說罷,張綠豆又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這心裡都快氣炸了,她悄悄挪眼瞪了下凌雲。這人,總是要跟她作對。不過,難道還拿你沒法嘛?
回王府後,張綠豆都沒搭理他,徑直往自己屋裡走。
李隱空杵在原地,安靜的看著她離開,而後的好幾天都沒看到她的身影,學堂也沒去。在第四天的時候,李隱空問了張松越,“她,為什麼不在?”
原本跟他並肩走在雪地裡的張松越腳步一滯,“她?你問的誰啊?難道是……我家綠豆。”
耿直不會拐彎抹角如李隱空,他點頭,輕輕的應了,“嗯。”
張松越直愣愣的看著他,而後,莞爾一笑,視線落到遠處一個被落雪壓著的枯樹上,聲音輕的快融入雪裡,“為什麼這幾天不在啊……這說來啊就話長了。小師傅你想知道嗎?”
李隱空沒接他話,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
“行吧,我給你說……”張松越找了個靜謐的,有亭子的地兒,“有些事你應該聽到過一點,就是關於我母妃跟小玉的事情。”
儘管這些事想來都不是李隱空關心的,可還是飄了些在他耳朵裡來,不想聽也聽到了。
“在過三天就是她的生辰,也是母妃的忌日。她小些時候還好,可是長大了,閒言碎語聽得多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些下人嘴巴不止一張,嘴巴又長在他們身上……就算身份有別,也讓他們只是表面畏懼。”張松越嘆氣,這些閒話他聽到的不少,可是這些東西不像火,他撲不滅,他至今都記得,當時還有些年幼的張綠豆仰著腦袋,如何問他這些的。
“小時候她生辰也熱熱鬧鬧的,不過她在她八歲生辰時,還是聽到了那些多嘴下人說的:小沒良心的,出生就害死母妃,在母妃忌日竟然還那般開心……”雖然當時將說這話的下人打個半死扔出去了,但這種事情仍然解決不了,除非整個王府不在要下人。顯然這不可能。
“之後,她就不過了。不過母妃忌日她也不去,我不敢問她,也不清楚她怎麼回事……”張綠豆松越說著,瞄了眼神色無異的凌雲,他清了清嗓子,“之後,綠豆就變得越來越不直率。跟父王的關係也越來越差,因為父王表現的……你在這兒呆了有些久了,應該知道吧。唉,我也搞不明白這兩個人。不過小玉很好的,真的,小師傅。信她哥哥我的。”
李隱空面無表情的點點腦袋,未發表感言。
張松越又繼續說道:“作為哥哥,我真想她這個生辰過的開心。”
“嗯。”
“就嗯?沒了?”
“沒了。”
張松越恆鐵不成鋼的嘆氣,“一些事情,我們去做就不行,必須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