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會議結束了，還不走啊！”安莯看到還在發愣的艾沫問道。

“啊，好！”艾沫趕緊收拾起桌上的筆記本，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記下來。

“你要是想看記錄的話，直接找落落調就好了，它已經錄下來了，一會兒就能處理好了，不過研發部的會議，我向來是不願再回顧第二遍的。”安莯聳聳肩，乾脆倚在艾沫一旁的桌子上看向還有些恍惚的艾沫。

“為什麼？”艾沫不解的抬頭。

“小莯向來不太喜歡這裡濃重的火藥味。”安可笑了笑替安莯回答。

“哎呀，哥，我們女孩子說話，你就別摻和了。”安莯嗔怪著，拉起艾沫就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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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大樓群是本市第一座生態型大樓，整座大樓就像一個美麗的綠色樓閣，將環境的瑰麗和科技的魅力完美的融合，兩人走出會議室來到貫通幾座大樓的廊橋上，艾沫才算回過神來，感嘆道：“莯莯，研發部的會議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啊！”

安莯似乎對艾沫的看法很感興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逗的艾沫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只是參加過許多部門的會議了，只有研發部的會議，實在太與眾不同。”

“恩，就說說你覺得哪兒很特別嘛！看看是否和我當初第一次參加他們會議時一樣。”

艾沫想了想點點頭。

“咱們凌峰其實對每次部門會議都有要求，要求大家要開誠佈公，不可以走形式，要有真內容，這也是偶爾需要我們對會議進行抽查旁聽的原因，可是研發部似乎完全不需要有人監督，他們每個人都夠直白，甚至有些不顧情面的直白。”

見安莯聽了點頭，艾沫繼續說。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會吵起來，吵到不可收拾，可看你們的樣子，似乎司空見慣了，而且他們吵著吵著居然停下來了，那會兒我才發現，他們身上其實並沒有什麼火氣，我是被他們的架勢唬住了。每個人在爭辯過程中其實都還很理智，沒有一個人真的發火或者真的因為對方的說辭而難堪。就好象說的不是自己，不是朝夕相處的夥伴一樣。”

艾沫從沒體會過這種感覺，覺得那種磁場很模糊，卻又足夠清晰，這種混亂不解的感覺讓人疑惑。如果是在社會上的其他地方，這麼說話一定會引起聽者的反感，甚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可能也是有的。而且因為艾沫的特殊，對情緒的波動感應十分敏銳，她更是清晰的感受過一些人說起違心之言時的情感波動，可在剛才的會議上沒有任何類似的感覺，也就是說每個人說的都發自肺腑。

如果只是一個人這麼做，倒也不算奇怪，例如穆啟明，他本就是個從來不加掩飾的人，可如果每個人都這麼做，而且形成一種風氣，就足以讓人驚訝了，更何況有些問題提的很是尖銳，除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還有一些情緒上的交往上的碰撞，也同樣敢提出來，艾沫實在無法想象這些人是如何做到的。

“這就是研發部啊！他們向來都是這樣的，幾十年了，從我記憶裡，不論研發部的成員如何更迭，他們的風氣卻從來沒有改變過。坦誠、率真，對錶揚和批評都毫不掩飾，毫不介意表露出自己的弱點，也敢於揭露他人傷疤，很奇怪對不對？”安莯也不禁慨嘆起來，艾沫此刻的心情又何嘗不是她當初第一次參加研發部會議時的心情呢？更何況艾沫對情緒的捕捉更敏銳，感受應該比她那時候還要清晰震撼，也難怪會議結束了，她還沒回過神來。

“為什麼同樣在一個公司，研發部會有這麼迥異的風格啊？”艾沫問道。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問你，你覺得這樣是好的嗎？從你的感受出發，確定每個人都是真心願意如此的嗎？”安莯很認真的看向艾沫。

“嗯？”艾沫有些不解的看向安莯。

“其實我雖然知道他們一直如此，可還是從內心上有些無法完全理解他們的行為，不是不理解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只是不明白他們是怎麼一如既往的做到的。”艾沫有很多疑問等待安莯解答，安莯又何嘗不想從艾沫這裡得到一些答案呢？

艾沫點點頭道：“我能感覺到，是的。”

“哎！”安莯嘆了口氣，“看來在這方面我還得跟他們學學啊！至少在研發部的環境裡，不能用我在商場上的那一套，只是就算我能做到開誠佈公，我也很難跟他們一樣，將所有的情緒表達出來，多少還要增加一些修飾，這也是我和我哥為什麼都不適合成為研發部實質領導者的原因啊！”

“安可不是研發部經理嗎？這樣還不是實質領導者？”艾沫訝異。

“你應該看的出來吧！安可剛才的角色，和我有多少區別嗎？誰才被那些桀驁不馴的核心組成員稱作老大？又是誰能夠平息他們的干戈，給他們發號施令？”安莯笑問道。

艾沫這時候才恍然，剛剛只顧著穩住自己被震撼的心神去了，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怎麼會這樣。”艾沫不知是在問安莯還是問自己。

安莯有些無奈的笑笑，才說道：“其實就算安可是學這個出身的，天資也很高，甚至比啟明還要高一些，可當初進入研發部的時候卻並不容易。當時研發部的經理是晏鴻韞，晏伯伯，他當初選擇的接班人可是穆啟明哦！不過，研發部這麼重要的部門，我們很難交給一個當時才進凌峰兩三年的人，父親才提出讓安可進入研發部擔任研發部經理，為此晏伯伯還和父親大吵了一架，甚至將父親罵了個狗血噴頭呢！”

艾沫張大了嘴巴，很難想象儒雅的安伯父居然因為要給自己的公司部門安排一個經理，就需要經歷這樣的遭遇。

艾沫知道，安可進入凌峰時並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因為凌峰也有其他姓安的同事，大家對他的身份也並沒有過多懷疑，才剛剛進入凌峰一年的他就已經小有名氣了，受到了許多部門負責人的青睞，也得到了比常人更多的機會。直到他成功透過了研發部的考核正式進入了研發部，那時候人們才知道，這個一向謙遜和氣的年輕人，竟然是安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