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又失態了。”艾沫深深呼吸，依舊帶著哭泣後微微抽泣的聲音，只是狀態已然恢復了過來。

“這是個巨大的轉折，偶爾失常也當是一種另類的慶祝方式吧。”

“是嗎？”艾沫眼睛微紅的看向他，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又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既然他說這是慶祝的話，這麼想也未嘗不可。

“這一步我終於走出去了，可是走到了這兒以後，我才發現，之後的一切我都沒有好好想過。”

“這一步走的很穩，接下來只要慢慢來，穩紮穩打，這裡就會有氣色。不過，也要有一點壓力，以後就不是養活你一個人就足夠了。”穆啟明也帶著笑意重新審視這家咖啡館，只是這家店的品位確實不太符合現代人的標準，要是想做起來，至少收回成本的話，還真要有所改變。

“謝謝你！”艾沫看著穆啟明，重新露出了笑容，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才將心頭壓著的石頭給推開了。

本來想著這家店該怎麼收拾一番的穆啟明挑了挑眉，看著笑得燦然眼中都閃爍出光芒的艾沫，這份快樂似乎也從一顆心傳到了另一顆心。

“開心就好，高興的時候就要笑出來。”穆啟明也柔和的笑著。他深深的明白，走出過去的那一剎那該是多麼暢快，這份快樂，他雖然從沒奢求，卻也因為這燦爛的笑容而忍不住期待。

“你也該多笑笑，你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是在這陽光底下，整個人都像在發光！”艾沫抑制不住有些興奮的心情，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這個時候正需要一個人來分享她的喜悅，而此刻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穆啟明瞭。

只是艾沫似乎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說完之後丟下了愣在那裡的穆啟明，就跑進了咖啡館。等穆啟明走進咖啡館的時候，艾沫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蹲在一個櫃子旁。

穆啟明走了過去，和她一起蹲下，看著那個在艾沫指尖摩挲著的痕跡。

“這是我小時候刻上去的。當時，趙阿姨剛剛把這個櫃子搬來，我調皮，在這兒刻字玩兒。本來想刻上自己的名字，可惜那時候力氣小，一筆一畫要用不少力氣。艾字都還沒有刻完，三筆海差最後一點就被媽媽發現了，拉著我就要教訓，卻被趙阿姨攔了下來，沒想到這個櫃子到現在還在。”艾沫回憶著。那時候艾沫還小，大概也就四五歲的年紀，老喜歡在各種地方寫上名字。爸爸媽媽寵她，趙阿姨也喜歡她，都沒有怪她，那時候媽媽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艾沫能夠感覺到媽媽身上一點也沒有火氣。

那時候的艾沫無疑是幸福的，而這家店裡其實也只有過幸福的回憶，只是艾沫以前一直不敢正視，跟過去的一切話請了界限，才把這裡也當作了禁地。

艾沫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痕跡，擺放在同一個地方的櫃子，有著同樣的刻痕，也不知道是趙阿姨念舊還是懶得重新佈置，這麼多年了竟然一直都在。

“那個。”身後的聲音將艾沫從回憶中喚醒，艾沫站起身來，就看到那個女店員正好奇的看著他們，雖然她極力掩飾著，但艾沫還是感覺到了她的忐忑不安。

“你在這兒做了多久了？”艾沫語氣溫和的問道。

女孩見艾沫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也放鬆了些說道：“在這兒做了有兩年了。”

“這麼久了？一直就你一個人？”

“不不，這兒以前生意還不錯的，不過我來的時間恐怕不太好，一直沒見到過這裡風光的時候，而且顧客還越來越少。老闆也透露了要裁員的意思，一些覺得提成太低的店員先後辭職了。本來還有一個女生留下，我們倆商量著來上班，最後也沒堅持住。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我只能在有空的時候來開門，老闆覺得這樣也可以，就沒有再聘請新的員工。”

“這經營模式還真隨性。”穆啟明搖了搖頭。這裡雖然是老街，但也是老街的中心地區，佔著這麼好的地方卻一點生意都沒有，不是沒原因的。

女孩尷尬的笑了笑。

“其實我也是因為這兒時間的靈活才留下來的，自從這裡就我一個人以後，老闆就更懶得管了，但是還是按小時給我付工錢，而且提成也升高了一些。為了多賺點錢，我一些能逃的課都逃了，在這兒沒什麼客人，也能自學一下，算是一舉兩得了吧！”

“你叫什麼名字？在上大學嗎？”艾沫聽出來女孩的家境恐怕不太好。

“恩，我叫邱楚馨，爸爸姓邱，媽媽姓楚，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雖然考上了大學，但學的是生物學，這個學科不學深一點兒根本沒有發展前景，可是學的越久，家裡壓力也就越大。現在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了，可家裡人身體也不好，賺的錢要養身體還得供我，壓力太大了，我也是沒辦法。導師的一些專案我也是經常缺席，都對我有意見了，弄的我一些不錯的有基金支援的專案也不敢去申請。”女孩有些無奈的說著。

艾沫能夠感覺得到女孩的無助，可是自己此刻對怎麼操持這兒的生意，怎麼管理員工都沒來得及細想。只得嘆了口氣，有些無助的看向穆啟明。

見兩人都看著自己，穆啟明說道：“這家店既然換了老闆，也該重新裝潢佈置一下，如果你願意繼續做，就繼續在這兒幫忙，工資計算方式暫時不變。等這兒修繕好了，還會招幾個新人，具體排班以後再重新核算，當然，不會比現在低。”

“真的可以嗎？”女孩只是想有機會留在咖啡館繼續做事，畢竟這裡的一切她已經很熟悉了，卻沒想到結果比預想的更好。

“我只是提議，問老闆吧。”穆啟明將決定權交還給了艾沫，也是將人情給了艾沫。

“那好，就這麼定吧！”艾沫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謝謝老闆！”邱楚馨高興的道謝，雖然在咖啡館這麼混著也不算太糟，但誰不想擁有更好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