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
林斌找杜鵑的電話,打到了舞蹈隊。
舞蹈隊宿舍走廊裡有一部公用電話,電話是大梅接的,一個男人禮貌地說:請幫我找下杜鵑。
大梅怔了一下,聽聲音有些熟,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請問你是哪位?對方答:作戰部林參謀。
大梅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斌。
杜鵑出去接電話時,大梅意味深長地衝杜鵑笑了笑。
這是週六的晚上,走廊裡的人進進出出,杜鵑接完電話很快就回來了。
大梅故意問杜鵑:是林參謀的電話吧?
杜鵑點了點頭。
大梅又進一步地:他要和你約會吧?
杜鵑平靜地:我不想去,排練的舞蹈還有一組動作還不太熟,明天我想再摳摳細節。
大梅放下手裡的書:有男人約會幹嗎不去。
杜鵑笑笑。
接電話前,杜鵑正伏在桌前給父母寫信。此時,她重新坐在桌子前,提筆寫信。
大梅在杜鵑身後說:聽說林斌的父親是剛退休的林副司令呢。
杜鵑停下筆,輕輕地說:我聽說過。
大梅:林斌立過功,父親又是老首長,他根紅苗正,將來一定大有前途。
杜鵑扭過身子:他明天上午九點約我去南湖公園。
大梅:你答應了?
杜鵑:走廊人太多,我沒好意思拒絕。
大梅吐了下舌頭:那不還是答應了麼?
杜鵑:我明天一早要去練功,那就麻煩你去一下,幫我回了吧,就說我沒時間。
大梅又重新拿起書,遮住臉:開玩笑,人家約的是你,又不是我。
此後,兩人無語。
大梅雖然做出看書的樣子,心思卻不在書上。她有些嫉妒杜鵑,白楊和林斌都喜歡杜鵑。在女孩子眼裡,這兩個男人不論條件還是長相,都是優中選優,只有他們選擇女孩子的份兒,女孩子是不會拒絕的。俗話說,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半晌,大梅幽幽地問:你拒絕林斌,那你答應白楊了?
杜鵑信寫完了,正在往信封裡裝寫好的家信,見大梅這麼問便答:怎麼可能,咱們剛提幹,還這麼年輕,這幾年不抓緊跳舞,以後想跳也沒機會了。
大梅衝杜鵑的背影又意味深長地笑了一次。
第二天大梅一早醒來,杜鵑已經不在宿舍了。她的床頭櫃上留有一張杜鵑的紙條:我去練功了,大梅你辛苦一趟,告訴林斌,別讓人家等。求你了。
大梅看過杜鵑留下的紙條,無奈又不解地搖了搖頭。她不理解,杜鵑為什麼把跳舞看得這麼重要。當初大梅來舞蹈隊當學員,她最大的理想就是透過跳舞留在部隊提幹,不僅是大梅這麼想,大部分人都是這麼想的。就連她們的父母都對她們說:跳舞吃的是青春飯,不能幹一輩子,要給自己留後路。
她們提幹了,已經是軍官了。後路已經留好了,舞跳成什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大梅在九點懶散地出現在南湖公園門口,林斌在那裡已經把自己站成一棵樹了。
林斌沒能等來杜鵑,卻看到了大梅。
大梅把杜鵑留給她的紙條遞給林斌。林斌看後一臉的失望。他又把紙條還給大梅:辛苦你了,讓你跑一趟。
林斌說完轉身就要往回走。
大梅看到三三兩兩的青年男女走進公園門口,又抬頭望望天道:林參謀,天這麼好,都出來了,要不你陪我進去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