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正在辦大事,參與的兄弟只有他和長兄,自己的親弟弟只有十五歲,還幫不上什麼忙。
若是父親大事能成,繼承皇位的只能有一個。就算沒有這大事,有封號、能傳承的國公,也只能有一個。
李澄想到此,抬起頭熱切的看著母親:
“母親,那我們何不引著父親捉姦拿雙?”
“嗣王妃多半也知道了這事,她常常去小祠堂,不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在裡面私會?真是可笑,想私會的人,會找不到地方嗎?”
張孺人進袁王府的那天,也曾以為李悕更喜歡自己,誰知,時間越長,李悕寵幸過的女人就越多,他越走越遠,遠到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現在的她,能依靠的只有兒子。
“府裡出了這樣的醜事,自然是要將它消滅在傳為街坊笑談之前。”張孺人朝大兒子招招手,李澄附耳過去,母子兩人低聲講了幾句。
李澄笑著行禮道:“兒子明白,這就出去準備。”
看著國公爺出去,香雲在一旁道:“嗣王妃前幾日去過郭孺人那裡,必定是警告過她。會不會兩人真的斷了?”
“會嗎?李淦那小子初嚐了甜頭,怎麼可能被母親嚇一嚇就放手?你等著瞧,這就有好戲看。”
夜色中的嗣王府靜悄悄的,李悕像往常一樣準備帶兩個兒子出門。看見馬車裡只有李澄一人,便問:“你兄長呢?”
李澄忙答到:“兒子出來的時候,看見他正調頭回國公府,應該是身體不適。”
“嗯。我們走。”
父子二人乘馬車去了波斯胡寺。這裡是景教的寺廟,在武宗滅佛時,他沒受到波及,反倒得到些壯大,到了宣宗興佛的時候,它又同時得到了擴張。
波斯胡寺裡面的建築和普通的佛寺差別不大,但它裡面不供佛祖,而是供著天朝太宗皇帝。
李悕並沒有走正南門,而是從波斯胡寺院牆的北門進了寺廟的後院。
而此時李淦在府外逛了一圈,又回到嗣王府。
剛才二弟告訴他,父親今晚改去別處,不用他們陪同了。他便假意回府,等父親的馬車離開,才回頭去找郭青瀾。
張孺人說得沒錯,熱戀中的李淦,不會因為母親的訓斥,便斷了對郭青瀾的念想,他腦子裡的叛逆,更讓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父親不在府裡,他得找到郭青瀾安慰安慰她,母親找她之後,兩人還沒見過面。
小祠堂是不能去了。前院裡有個讓未成年的公子們讀書的學堂,晚上那裡沒有人,因為是學堂,連守門的人都沒有。
他到前院找到個打雜的小廝,塞給他一包點心,說是郭孺人託自己在街上買的。等小廝進了後院,自己便到學堂去等她。
正月初一,是正旦節。自年前臘月廿四祭灶之後,宮眷、內臣就開始穿葫蘆景補子和蟒衣。各家都蒸點心,儲備肉類,以備春節期間一二十日之費。三十日歲暮,就開始互相拜祝,稱為“辭舊歲”。大飲大嚼,鼓樂喧囂,以示慶賀。門旁值桃符板、將軍炭,貼門神,室內懸掛福神、鬼判、鍾馗等畫。床上懸掛金銀八寶、西番經輪,或編結黃錢如龍。櫓楹插芝麻稈,院中焚柏枝柴,稱為“(火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