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一妻一妾,這侍妾陳氏,也就二十出頭,昨日與她聊了幾句,才知她原是魚玄機的閨中好友,經魚玄機介紹,才認識了李商隱。
萱兒笑笑,指著手邊的牽牛花道:“我就納悶,怎麼才剛申時,這花就全謝了?”
“大家都只看見它午後就謝了,可不知道寅時天沒亮,它就已經開花。”陳氏淡淡笑道,她上下打量著萱兒又問:
“剛才陳九郎沒驚著小娘子吧?他是我的族兄,我替他向您賠罪了。”
“看來,你們都挺護著他。剛才紅葉寺的長老也替他說話。”
陳氏訕訕道:“還就是他看得見九郎一點好處。九郎在江上截的錢,多是那些做生意的貨主,再怎麼都是有錢的。他每年會拿些錢出來,交給紅葉寺照顧那些花子、流民過冬。他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太好女色,家裡養了十幾個小妾,誰說也不聽。”
“我聽他說,那些女人都是自願的?”萱兒不禁笑道。兩人慢慢向屋裡走去。
裡面已經有婢女將門開啟,見她們進來,便給她們沏茶倒水。陳氏撇嘴道:
“世上總有想不勞而獲的女子,跟了陳九,別說是她們自己,就連一家子人都衣食無憂,您說,這樣上杆子去的人能少嗎?”
“那倒是。”兩人都輕輕笑起來。
州府裡,李商隱和小妾兩頭解釋,這事也就過了。可陳達帶傷回到船塢裡,兄弟們都氣壞了。
“兄長!您年年到寺廟裡做善事,這就是善有善報嗎?不行,兄弟們要去州府裡為您討回公道!”
老二陳十七是陳九的堂弟,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從小一起長大。打下這份家業,他功不可沒,現在老大被打,比打他的臉還難受。
“老二,你不要去惹事。民不與官鬥......哎呦!”
說話間,箭被郎中拔了出來,血跟著噴了出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幫著郎中替他止血。好一會,陳九郎才緩過氣來。
“孃的!兄長,您的血不能白流!”陳十七狠狠的把那塊帶血的布往地上一扔。
旁邊一個小兄弟笑道:“要收拾他們還不容易?他們的船還在咱們船塢裡修呢。”
“真的?他們的船有什麼問題?”十七郎眼睛都綠了。
“船尾被河裡漂的木頭撞了一下,有點裂紋,讓我們換兩塊船板,今天卸下來了,明天對著尺寸下板,最遲後天可以裝好。”那小兄弟答到。
“天助我也!兄長,這事你不用出面,兄弟我不能為你報仇,我就不用在這潯陽江上混了!”
陳十七也不管陳九,“噔噔噔”的大步走了出去。
修船的人給船做些手腳,簡直不要太容易,陳十七親自上船檢查了一遍,笑道:
“這兩塊新板子,給他們好好做,別說我們沒本事。既然撞過船,難免有看不到的地方。小子們,他們的船若是撐不過潯陽江,我拿你們是問!”
大家都鬨笑起來:
“放心,二當家的,水上的事,肯定是我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