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湖中拾錢,可兩人入水的地方都很近,這必須打起來。
兩人下水前都脫了衣衫,這下萱兒、雪晴都不好盯著水面看了:“三郎,你快看看誰贏了?”
只見水面上時不時冒起一串泡泡,又掀起一片水花,陳九的功夫確實厲害,只是他做當家的,並不需要他動手,這時就有些不如丁遠靈活。
兩人你爭我奪,應該算是打了個平手,眼看陳九就要抓住那錢串子,丁遠將他的褲帶一拉,趁著陳九去提褲子,丁遠抓到錢串,兩腿一蹬,快速浮到水面上,舉起錢串子道:
“郎君,我贏了!”
冷不防浮上來的陳九也拽了他褲帶,隨手往他手肘上一拍,錢串脫手而出,飛到了船上。陳九扶著甲板上了船,嘿嘿笑道: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大家樂樂呵呵上了船,那兩個溼噠噠的人坐在船尾曬太陽,關係比出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李商隱、鄭顥他們繼續喝酒,萱兒她們就在甲板上整理撿回來的紅葉。
“上陽花木不曾秋,洛水穿宮處處流。畫閣紅樓宮女笑,玉簫金管路人愁。”李雪晴看著紅葉輕輕吟道。
她曾是宮中女官,這樣的感受尤其深刻,萬幸現在出了宮,所不知前路何在,但至少自己有了選擇的機會。
崔瑾昀靠在欄杆上,聽到雪晴嘆氣,心裡微微一動,可又不知如何說出來,他俯身將手中的紅葉交給她,只輕輕說了兩個字:“我在。”
他們在彭蠡湖上游了一天,在水天開闊處,他們的遊船也變得微不足道,傍晚時分,湖面上起了霧,飄飄渺渺,如同仙境一般。
“三郎,我們走過的每一處都那麼美好。”靠在扶欄上的萱兒喃喃道。
他伸手過來,在身前悄悄蓋住她的手:“這就是天朝,這是天朝的萬里河山,值得我們用生命去守護的地方。”
水霧在他們面前聚起又散開,如同一位嫵媚的精靈,撩撥著兩人心底的柔軟。
第二天他們睡了個自然醒,因為江州到池州順水行船隻需四個時辰,他們要在池州過夜,不必趕太急。
上船的時候,看見一個身穿船伕玄衣的人從船上走了下來,他爽朗笑道:
“郎君,水糧都補充好了,我們隨時可以開拔。”
原來,是鄭顥昨天已經同意陳九跟著他們一起走,他早早起來收拾東西。碼頭上聚集了不少人,有陳十帶著船塢的兄弟,還有在紅葉寺得過幫助的窮人。
他們只知道陳九要做官去了,自發到江邊送他:
“九郎,要做個好官啊!”
“九郎,常回家看看啊!”
最後,十郎他們還鏗鏘有力的唱起了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