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失控的局面,李萱兒只能選擇妥協。
她知道崔公子寧可自己死,也不會對自己下什麼情蠱。可鄭顥還需要他,她也不願意讓任何一個天朝人,無謂的死在南詔這片土地上。
“我就說嘛,姐姐最善良了。以後世隆會好好照顧姐姐,姐姐就不會想家了。楊樂過來。”
楊樂波羅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世隆摘下他的帽子,從裡面摸出一顆藥丸,遞到李萱兒手上:
“姐姐,我說話算話,這粒解藥,崔巫師吃下去就不疼了。不過他要聽話,下次發作前,我才會給他解藥。還有,你也要聽話。”
李萱兒顧不得那麼多,將解藥放到李雪晴的手裡,藥丸下肚,抓心撓肺的疼痛感瞬間就消失了。
看到解藥暫時起了效,李萱兒既高興又難過。
她擠出一絲笑臉看著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楊樂波羅,你也把王子送回屋去,鬧了一通大家都乏了。”
回了房間,張直方掏出酒囊道:“這下好了,他們倆一個做了節度的上門女婿,一個做了王子妃,咱倆算是護了個寂寞。
過兩天接到了那幾百個人,大家舉手表個態,願意回去的,跟咱們走。老谷已經出發去探路了,我就不信,南詔人還攔得住咱們回家?”
楊懷信搶過他手裡的酒囊喝了兩大口,瞪著眼睛說:“公主不會留下來的,要走大家一起走,一切見機行事。”
“善闡府到天朝江南道只有八百里,但是邊境多山,除非老谷能找到當地嚮導。哎!哎!......我酒囊裡裝的可是南詔酒,比咱們長安的酒烈多了,你這麼喝可要倒下了......”
話音未落,楊懷信已經趴在桌上沒了動靜。
莫安、郭淮整晚上守在公主的窗戶底下沒敢睡,好在世隆王子一覺睡到天亮,沒有再過來騷擾。
曲軛的清晨,有種溼潤的清新,隨之而來的悶熱,讓風也變得粘稠。
李萱兒好像整晚都在做夢,一會兒夢到前世鄭顥對自己冷冷淡淡,他出發去洛陽任留守,自己送他到通化門,回頭卻看見盧敏坐著馬車追了過去。
一會兒又夢見他,坐在冒著熱氣的藥桶裡,身子無力的倒下去。
“三郎!”
她猛的坐起來,抬頭看看,窗紙才剛剛泛白。木藍從外面走進來,端著洗漱的熱水,她笑著說:
“娘子,張小娘子和丁嘎到外面買了乳餅、乳扇,好多咱們沒見過的小吃。您不是最喜歡嚐鮮的?我已經讓他們拿些到咱們屋裡了。”
李萱兒笑笑,坐到鏡子前,看了看模模糊糊的自己:“替我找那條天青色絲蘿裙出來......”
“穿女裝?”
“說不定,今天就能見到他,但願他......沒有忘記我。”
木藍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信誓旦旦道:“不會的,您和駙馬兩情相悅,他連命都給您,任什麼女人、情蠱都不能迷惑他!”
李萱兒苦笑:“我自己這邊不知怎麼就招惹了世隆,我只當他是個孩子,他不知道抽什麼風......”
“崔公子也被下了蠱......他們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世隆只是小孩子一時新鮮,過段時間就忘了。呀,你給我梳的是高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