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兒正要開口,楊懷信在旁邊乾咳了一聲。
回頭一看,竟然是阿加朵被押進了府堂,跟著進來的還有趕過來的鄭顥。
他當著大府主的面握了一下萱兒的手,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這事是內務,我來說,你先聽著。”萱兒對他笑道。身在異鄉,兩人的心離得更近了,只一個眼神,都能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鄭顥淡淡笑道:“你只管說,有我給你撐腰,陽苴咩城還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萱兒知道,他今天進宮,必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中大定,還不等阿加朵被問話,便搶先說道:
“大府主,掌櫃的沒撒謊,阿加朵借給他的錢,是我讓她拿出去放數的。放數......在南詔沒人做嗎?在天朝可是很常見,借他幾天,到時連本金銀子和利錢一起收回。”
阿加朵剛跪在地上。
方才進來的時候,看見娘子站在那裡,阿加朵就在想,既然阿依莫出賣了自己,怎麼都要把娘子拖進來,她總比自己有能力脫罪。
可,娘子她說的是什麼?我借錢給掌櫃?借錢……還錢……我明白了。阿加朵感激的看了娘子一眼。
“對啊對啊,是借錢還錢,店裡的鹽跟這些錢無關。”掌櫃見娘子順著他的話說,大喜過望,他這一家老小有救了。
大府主正在指揮人給鄭顥搬椅子,從鄭顥頭上戴著的頭囊他已經看出來,鄭顥做了久贊,久贊雖然和坦綽一樣都是清平官,但南詔王往往會將自己的老師稱為“久贊”。
正合了倉曹告訴他,準備賞賜給鄭顥二頃良田的訊息。
自己真是機智啊!
搬把椅子的功夫,形勢就變了,剛才還有人證物證,說阿加朵和飯館買賣私鹽,現在變成了借錢還錢,那這包鹽......
吉尼英虎皺眉道:“是誰辦的案子?清楚情況就亂抓人。施阿蠻,把帶隊抓人的軍士拖出去打十鞭!”
那軍士大驚,忙指著阿依莫辯解道:“府主明察,是那個奴隸說的,錢是買鹽所得,不關我的事啊。”
李萱兒看了看瑟瑟發抖的阿依莫,對吉尼英虎笑道:
“大府主,這事因我的奴隸而起,也不能讓您的軍士背了鍋,我的奴隸我會重重責罰她,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這位軍士。”
吉尼英虎趕緊領了這個情,雙手合十笑道:“娘子真是位善人,今天的誤會就到此為止,耽誤了二位的寶貴時間,還請見諒。”
鄭顥站起來正要行禮告辭,英虎日拉氣沖沖的闖進來,叫到:
“怎麼就變成不是販賣私鹽了?阿達,不能因為這女人三言兩語,您就變了主意,以後誰還會把您這位大府主放在眼裡?”
“放肆!府堂是你亂闖的地方嗎?胡言亂語、府堂咆哮,來人,給我拖下去打三鞭!”
英虎日拉愣住了,他愛府堂咆哮也不是一兩回了,阿達可從沒因此打過他。
這兩位......我阿達還得罪不起了?
大府主將得罪不起的兩位送到了大府門口,鄭顥也回了他一個合十禮,笑道:“大府主的情鄭顥領了,鄭府入住時,還請大府主去喝兩杯。”
“一定一定。”
吉尼英虎喜滋滋的想:兒子這三鞭,打得可真值。
鄭尋本是坦綽,他侄兒鄭顥又做了久贊,看來,鄭氏要想成為南詔最大的政治勢力,那已經是吹糠見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