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麵很快吃完了,李宥英接過阿哲遞過來的那袋鹽,辭別了鄭顥,拉著阿加朵就走。
阿加朵欲言又止,被小叔叔拽著出了麵館。
“小叔叔!您沒聽到嗎?官兵就是衝著我們來的。”阿加朵甩開李宥英的手嘟囔道:
“現在我們的人越來越多,山裡的食物也越來越匱乏,難道我們真的要往吐蕃搬遷嗎?”
她突然擋在李宥英面前,小聲說到:“鄭郎君是天朝人,他娘子......也是位了不起的天朝人,不如,我們把實情告訴……”
“休得胡言!天朝人又怎麼樣?我們還回得去嗎?此等大事,必須由你父親做主。走,拿鹽去換了米麵回去。”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張夔閃身回了麵館,對鄭顥笑道:
“郎君,您還真是料事如神,他們果然有秘密,他們的族人在山裡,人數應該還不少,十有八九,就是我們這次要剿滅的磨些盜匪。”
阿哲忙問:“郎君,要不要派人跟蹤他們?”
鄭顥笑而不答,轉頭問阿措阿和:“阿和,你怎麼看?”
阿和一直埋頭吃麵,忽然聽見郎君問他,抬起頭,嘴也顧不得擦,忙道:
“他們肯定不是磨些族人。磨些人主要靠養羊生活,他們的衣服大多會用羊皮。羊每隔十天要喂鹽,所以劍川會分給他們屬於自己的鹽井,只要說得出部族,磨些人的鹽不算私鹽,他們為什麼要像小雞看見鷂子一樣害怕?”
“對啊,用羊來換物資,不比鹽更划算?郎君,您看,那才是磨些人!”吉狄阿木指著窗外的一位趕羊的老人補充到。
他們的天朝話雖然帶有口音,可大家都聽明白了:阿加朵他們不是磨些人,磨些人搶官鹽不是為了自己吃,也不會在當地賣。
離開面館,他們一路朝城門走,再沒有遇到阿加朵和她叔叔。
等他們回到駐紮在城外的軍營,頓珠居然回來了,看來劍川也沒多大。
“尊敬的久贊,我們節度讓我帶二百人配合您進山,您領著南詔精兵,定能像豹子捕羚羊一般,將他們統統砍頭,還我劍川安寧。”
頓珠較之前態度大變,臉上掛著能夾死蒼蠅的笑紋。
要是鄭顥這都看不出來,他也就白活了,不過,他還是微笑道:“好,有你們帶路,那就方便多了。休息一晚,我們明日天亮前出發。”
在鄭顥的帳篷裡,對著地圖,頓珠給他們指明瞭進山的路。
千百年來,磨些河沖刷出大片河灘,先在都成了天然的牧場,磨些族人逐水草而居,當然也包括水草豐富的山窪。
“從山口往裡走十幾里路,裡面有個盜匪的寨子,官兵數次清繳,都被他們打退出來。裡面都是些刁民,既不納稅賦,也不服役,換了幾代節度,都沒法除掉這個毒瘤。”
頓珠介紹得很仔細,估計這就是他們打的好主意:
你們不是要剿匪嗎?正好,山裡多的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