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戾氣,他算得上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回宮的路上,公主看著車上被晃得昏昏欲睡的初八,笑道:“初八,你立功了,待我收了你主人,回去獎勵你一個鐵雞籠。”
京兆府劉瞻頭又大了,接手的這個案子很簡單,可涉及一個郡王之子、一位當朝大公主,他一個京兆府尹怎麼蓋得下?只好把案子捅到太子跟前。
太子一聽妹妹受了傷,神情緊張要叫太醫過來問話,待到張彥希湊到他跟前說了幾句,他鬆了口氣,哭笑不得:
你好不容易偷偷出一次宮,不老老實實溜回來,還要在路上搞事情。
想了想,他對下面的劉瞻說到:
“張直方雖為蘭陵郡王之子,但他未襲爵,也無官身,本太子就封他做萬壽公主府家令,到公主府任職去吧。”
劉瞻滿頭大汗:還好沒有隨便判,打傷公主,按說是死刑,張直方不但不用死,還做了了公主府裡的七品官,這是哪跟哪啊?......好彩張左郎提醒了我,晚上一定要請他喝酒。
張直方本人更是沒想到。
他一路想著自己要被砍頭了,自己的妻兒不知會不會收到牽連,這些年也沒給他們留下什麼,這一去,他們要怎麼活?
臨死之前他開始悔恨,沒想到,卻等來了公主府家令的任命:公主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他摸摸自己滿是胡茬的臉,莫名其妙。
為了接收新任命的家令,萬壽公主特意出宮回了一趟公主府。
初八站在它新得的鐵雞籠裡,趾高氣昂的入了公主府:不錯不錯,本雞從此以後就是公主的雞了,要參拜的先下帖子,野雞恕不接待。
張直方穿上了他的官府,臉上的胡茬也颳得乾乾淨淨,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他武將世家出身,當然看不上一個七品的家臣,只不過昨天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就連自己死去的父、母親,也翻來覆去唸了幾遍。
這才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覺。
“罪臣拜見公主。”他跪下給端坐在正堂的公主叩首道。畢竟昨天把人家摔吐血了,叩個頭不為過。
“張家令,既然你機緣巧合進了我的府裡做家臣,本公主對你過往便既往不咎。你父親是天朝的大功臣,他的鞭子是打在侵犯天朝國土的回鶻、契丹、奚族人身上,不是打在家奴、下屬的身上。你若真心改過,公主府絕不會是你最後的歸宿。”
“臣已知罪!臣,謝公主大恩!”
公主看著他那張年輕的臉,想起那顆滾到她面前,眥裂血面的頭顱,不禁迷濛了雙眼:
“張家令,本府地大人少,從進入開始,你可去招募二十人,將他們訓練成最英勇的侍衛,能否?”
“必如您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