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撐在窗臺上,他那經過鍛鍊的聽覺,又發揮了它不可想象的作用,他清楚地聽見,他身後門外,有像一條大蛇的動物在匍匐爬行,發出一連串的微小的“噗噗”聲,他連忙回頭看,有人從門與地面接觸的縫隙裡塞進了一個白色的紙袋子,紙張袋子是大街上裝烤雞翅的那種,不過不是有人從狹小的門縫裡給他送夜宵了,是裡面有一張紙條。
羅菲拿著紙袋子,連忙開啟門看是誰塞紙條給他,走廊上了無人跡,一隻夜間的蟑螂都沒有,所以剛才他聽到的聲音,是人小心翼翼走路的聲音,不禁後悔剛才聽到聲音時,沒有立馬開門,說不定就能看到是誰。
羅菲關上門,疑惑地開啟紙條,熟悉的筆跡躍入他眼簾,那正是假牛潔的筆跡。她寫的字雖然沒有一點美感,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現這樣的字跡,讓他感到震撼。
假牛潔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她的筆跡又出現了呢?
羅菲凝望著紙上蚯蚓一樣扭曲的字兒,這明明就是假牛潔的筆跡,絕對不是他的錯覺。雖然假牛潔寫的字著實難看,這樣反而能夠讓他牢牢記住,一段時間內不會忘記那潦草的有特色的字型。
羅菲發出聲地讀道:羅菲偵探,我是真正的方欣,後天午時雲霧公園朝東的梧桐樹下見,並帶上錄音的工具,而且你要隻身前往。
真正的方欣……羅菲加重語氣念出這五個字,聲音隨小,但明顯聽得出他的驚疑和激動!
“真正”兩個字是不是說明,在醫院被人捂死的女人不是有過失殺人罪的方欣?
唔……真是有點意思!
羅菲長呼了一口氣,有時候事情的真相,想象力多豐富的人,都會想不到。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真正的方欣冒出來了,還來找他了。
他正發愁給旅館放雞蛋和留言的假牛潔死了,不想那熟悉的筆跡,突然又把他帶進了一個充滿新奇事物的奇妙世界,讓他渾身血液像被火烤一樣猛烈地沸騰。
這樣說來,假牛潔其實就是有過失殺人罪的方欣?
但辦理過失殺人罪的警察,確認了醫院那個死去的女人就是方欣。偵辦過方欣案子的警察應該不會認錯她,難道死去的女人只不過是跟方欣長相相同的人罷了?不然真正的方欣怎麼就冒出來了呢?還是寫紙條的人說她是真正的方欣,是在撒謊?
辦理方欣案子的警察也只是看了醫院死去女人的照片,認錯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紙條上說她是真正的方欣,意思就是警察誤認了醫院的死者。
世間真有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兩個人長相相同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怎麼就巧合到醫院死去的女人,跟剛出獄的方欣的長相像到辦理方欣案子的警察都認錯呢?
莫非死去的女人跟真正的方欣有著他想象不到的聯絡?
有什麼聯絡呢?
羅菲腦海裡有著無數假設,但最後都被自己否定了。
羅菲真是越想越糊塗,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真正的方欣,怎麼知道他的呢?字條中對他的稱呼是羅菲偵探,顯然這個字條是寫給他的。就算她認識他,她要找他做什麼呢?
讓羅菲駭然的是,方欣怎麼知道他住在藍天旅館的306號房間?
羅菲在探案中得到最大的真理就是,女人絕對是地球上最讓人顫抖的物種。
羅菲腦海中浮現“女人”這倆字眼兒時,他想起了住在隔壁房間的顧雲菲。
他要把剛才收到字條的好訊息,告訴顧雲菲這個有時候他不能讀懂的女人,讓她好奇一下。
想著顧雲菲白天為尋大盜蹤跡,奔波的太累了,估計正酣睡,就不打擾她了。睡眠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品。
為了讓顧雲菲明早起床有好氣色和精神,羅菲決定還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體味突然冒出來的紙條,這樣也很愜意。
後天午時……羅菲恨不能下一刻就是這個時間,他都迫不及待地要見見那個厲害的女人了,好儘早知道,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怎麼也想不出醫院死去的女人是誰,怎麼她的親人一直沒有出現呢?而只是隔壁市警察說認識她,還可能被警察認錯了。
難道死去的女人是方欣,只是現在復活了,怎麼可能呢?他親眼看到女人身上有屍斑了,復活之說說不通。
紙條上說了,她是真正的方欣,意思是醫院死去的人不是警察宣稱的方欣,是假方欣。
羅菲和衣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為此還做了一個美夢!
次日,顧雲菲聽了羅菲收到紙條的事,驚得目瞪口呆,責怪他沒有收到紙條立馬叫醒她,她想早些時候知道這麼驚奇的事,醫院被人捂死的女人可能不是犯過過失殺人罪的方欣……
羅菲深情地凝望著她因為睡眠充足而格外紅潤的面龐,滿意道:“睡眠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品是真理,你這樣容光煥發真好!”
顧雲菲看他望著她的臉莫名其妙地說話,臉色緋紅地雙手捂住臉,故意不讓他看她的臉,她深感面部發燙。
……
6
羅菲終於等到和真正的方欣見面的日子了,這天天氣晴朗,沒有一絲風,只要走出空調房,不一會兒就會汗流浹背。
羅菲住的小單間,在炎熱的天氣裡,像蒸籠一樣憋悶,幸好有一臺老掉牙的窗機,讓房間保持著涼度和更換新鮮空氣,他才沒被憋死在裡面。過慣安逸生活的羅菲,為了案子的真相,忍受糟糕的環境,是他這個溫室中長大的富家之子該有的基本素質。如果他選擇高檔的酒店,說不定就不能收到真正的方欣的紙條了,高檔酒店的安全措施非常嚴密,她不可能輕易這樣人不知鬼不覺地把紙條塞進門縫。也只有這樣的旅館,才會裝修不到位,房門與地面會有縫隙,便於各種有心的人塞東西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