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冷風吹拂過,顯得那庭院愈發的悄無聲息且冷清。
僅有的些許落花簌簌落下,僅留下幾棵常青松。
翠色的松柏算是給這一方庭院增添了些許生氣,不過也只有些許罷了。
姜歡揣著湯婆子,靜靜望著松柏樹上的雪花,陷入沉思中。
重生距今的時日還是太短了一些,短到姜歡甚至覺著,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自己在夢裡被所愛之人逼上絕路,等到自己夢醒了,這一切皆是可以重頭來過。
姜歡緩緩閉上眼來,只覺著冷風颳蹭著臉頰,刺痛的很。
愈是這種疼痛,愈是在提醒著姜歡,這一切不是夢。
陳國政權分立,明面上是皇上做主,所有人皆是聽著皇上的命令。
實則就連後宮的權勢,都是不歸皇上所有的。
皇上所有著的,更可以以空殼政權來形容。
想要收歸所有的權勢,不是三日半月的功夫。怕是得要在這裡耗上一年半載,才可以為陳如意的地位穩固些許。
可是......
姜歡睜眼去瞧,她沉沉吐出一口濁氣來,似乎疲倦的緊。
她沒有時間了。
就算自己這一世沒有嫁給陳渡,可是陳國對姜國的覬覦之心亦是不曾減少的。
白玉樓便是一顆埋伏在姜國的隱患。
白玉樓一日不除,姜歡心頭患一日難解。
只是想要除掉一座白玉樓,又是如何登天的難事。
姜歡忍不住沉沉一聲嘆息,卻是聽得身後傳來夢魚的聲音,“公主可是遇到什麼難事的了?”
夢魚端著一盆熱水,兩捲雲袖吊在肩膀上,瞧著剛是忙完收拾的活計。
夢魚乃是姜歡的貼身婢女,於情於理,都不該是負責收拾這一類的粗活。
“你這身打扮是做什麼去了?”姜歡說著,伸手上前挽住夢魚的手腕。
只見上面有著幾道勒痕,瞧著該是麻繩所束縛而成的。
依著夢魚的模樣,姜歡大抵推出她方才該是揹負了什麼重物,才是會在身上留下這些勒痕。
可夢魚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溫柔道,“方才我瞧著公主屋內有些陳設是公主不大喜歡的,於是就搬去了倉庫。”
姜歡迅速在腦內過了一遍自己的寢屋,確認自己屋內並無可以讓夢魚這般疲憊的重物。
她眉頭緊蹙,語氣亦是加重了些許,“夢魚,你不該騙我的。”
姜歡是夢魚一路看著長大的,與其說二人是主僕,倒不如說是異姓的姐妹更為確切一些。
在姜歡心中,夢魚素來是長姐一樣的存在。而夢魚亦是待姜歡如同親姊妹一般,盡心盡力。
這些年來,夢魚幾乎是未騙過姜歡,故而這一次姜歡不由得略有急躁,嗓音亦是拔高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