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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人,最初的模樣

幾個保鏢衝進來時,問安染已經帶著人質退到落地窗前。

因為不知道這些保鏢是誰的人,所以她直接扯著權勢最高的王總的後衣領把他拖在地上,手中執刀橫過他的脖頸。

問安染一個瘦弱的女人艱難的拖著一個男人和一群保鏢對峙,幾個保鏢衝到楊少身邊幫他解開繩子,其他人都是順手。

“看吧,時間總是不夠。”問安染笑得恬靜婉約,似乎不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只拉一個人下去有些虧。”

她視線瞥到仍癱在一旁沒有人救冶的文青元,說不出是不是心安許多。

恨生來人間坎坷?

怨人性萬般虛偽?

仇社會種種諷刺?

人到了生無可戀的境地之後,就不知道支撐自己活下去的還有什麼,只剩下一潭死水。

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側面竄出抓住她的手,向外一折,問安染吃痛,手上的刀墜落外地。

保鏢從通風口爬下來繞到她身後,一腿橫掃過去,問安染側腰一痛,被踢倒在地。

沒等她爬起來,幾個保鏢立即衝上來,抓住她的胳膊扭到身後,強硬地制住她的動作。

臉被按在地上,頭髮散亂在臉前,問安染意識有些模糊。

大概是剛才被踹倒的時候磕到頭,所以連胳膊脫臼都顯得沒那麼疼了。

經楊少的提醒,已經有保鏢去關天然氣閥門了。

一分鐘前還那麼危急,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問安染手裡,現在威脅解除,再回想剛才當孫子的模樣,所有人都恨不得踩死她。

孫總在保鏢的攙扶下,拖著腳步走到問安染旁邊,拾起她脫手的刀,對準她的手狠狠刺下去,拔出來,猩紅濺到他的臉上,長長的一條。

“該死!賤.人!去.死!”等他刺到沒力氣,問安染白皙的手臂上已經被捅了十幾刀,血止不住,流了一灘,在地板上蔓延。

孫總撐著保鏢的站起來,臨走還不忘踢她一腳。

問安染腹部被捅了一刀,他們覺得沒有人救助,她會失血過多而死,所以都想趕緊離開。

那麼多白.粉灌下去,王總已經廢了,文青元也被保鏢架起來想把他帶走。

本來意識都已經恍惚了,眼前也是一片猩紅,問安染突然迴光返照似的伸出手臂,死死抓住文青元的腳踝。

儘管已經用盡她所有的力氣,其實抓得也沒有多緊。

保鏢不耐煩地一腳踢過去,轉身拖著文青元繼續走。

問安染被踢得翻身仰面朝天,胸.前像是破開了口子,每一道呼吸都讓肺部生疼。

耳邊隱隱有人在說話,處理掉……

處理什麼?

問安染已經不想知道了,其實很靜,她的心裡居然有一絲解脫。

五年,終於結束了。

真的好累啊……

她的呼吸越來越淺,連眼前的天空也是血紅的。

明明是黃昏了,陽光卻很烈,血紅又變成白光,刺得人眼生疼。

當人在油盡燈枯的時候似乎總能看到最想見到的人。。

一道模糊的身影走近,臉卻極清晰,仍是最初的人,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