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為了獎勵這孩子的跟來,所以一粒金豆子又突兀地出現在了他懷中。
陽光依舊,春風依舊,花香在原野的低處掠來,可那個垂垂老矣、滿頭銀發的老者卻忽然消失不見了。
宛如鬼魅,又似神明。
而李元只是施展了簡單的幻身術。
這等五品的技能雖在高層次廝殺裡落了伍,但卻還是很好用。
常人所看不到的空氣裡,耄耋老者血肉舒展,筋骨移位,鶴發化童顏,銀發化青絲,皺如老樹的肌膚也變得平滑,鬆弛的肌肉變得強壯,微弱的氣息變得極具壓迫力……
一步之前,還是老人。
一步之後,卻已是少年。
少年來到了對岸,看到了滿頭白發、面色發黃、幾要皮包骨頭的瞎目老嫗。
他隨著老嫗走了很遠,看到了老嫗的絕望和驚惶。
老嫗手持柺杖,五指緊緊握著,不時抬起,急促地到處敲敲打打,以探前路。
她蓬頭垢面,滿身泥土,而肌膚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人打過。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林子裡驟地竄出兩道黑影。
銀晃晃的光在陽光裡一閃一閃,不一會兒功夫便掠到了這裡。
李元瞧去,卻是兩個盜匪。
自人皇斬地府後,大地複蘇,有人辛勞,但卻還有人想著“等別人辛勞了,再去搶來”。
故而,盜匪又開始變多。
之前盜匪還不敢放肆,可如今這天下,強者們要麼聚集在中京,要麼心思全拋在“如何搶奪一個東渡名額”上,哪有強者會來管盜匪?
這便如天上強壯的禿鷲,從不會在乎地上廝殺的螞蟻。
李元有心看看,便站在一處。
對於盜匪而言,他就是個隱形人。
而那倆盜匪連九品都不是,只是個因為裝備了刀,而頭上分別顯著“2~~4”的存在。
“老貨,把身上的錢全交出來!”
突然的聲響讓老嫗駭的一個哆嗦,她忙道:“大王,我……我沒錢了……”
另一個盜匪陰惻惻道:“呵,沒錢?沒錢你怎麼活下來的?你肯定有錢?”
老嫗急忙翻著衣服口袋,哀求道:“大王,真沒有……我這些天都是吃些野草,吃些河邊的濕土……您,放了我吧。”
盜匪相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將老嫗踹翻,然後竟直接去扒她衣服,口中喃喃著:“這衣裳看起來應該還能賣個幾文錢。”
老嫗慘叫著,討饒著。
可到兩個盜匪都撲到她身側時,她手中柺杖卻猛然動了起來,宛如毒蛇般、精準地一刺,從一個盜匪喉嚨刺入。
另一個盜匪愣了愣,急忙揮刀,要將這老嫗殺了。
老嫗聽到風聲,揮杖去擋。
可只是一下,老嫗便被斬壓在泥塵裡,虎口流血,盜匪三兩步沖上前來,想要將她了斷。
但老嫗卻是又突兀地一抬杖,杖尖精妙地直接從下而上,斜斜地刺穿了盜匪的脖子。
啪!
盜匪倒地,抱著喉嚨一下一下地掙紮著。
老嫗做完這些動作,卻好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整個人躺倒在地,進氣少出氣多。
良久又良久,她才重新站起,然後來到那個在掙紮的盜匪身側,抬手,按下,五指直接扣在了盜匪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