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首《將進酒》並非貧僧所作,乃是貧僧昔年在赤城山瑞霞洞讀書時,聽一位姓李名太白的謫仙人吟過,當時貧僧便覺得這詩作得極好,此時興之所至,便將它吟了出來!”李修元唱罷此曲,將兩箸隨意丟在酒桌上,又大笑著看向了樓中眾人。
“哦,一個名叫李太白的謫仙人,卻不知此人如今是在何處?貧道倒真想與其結交一番。”
呂洞賓一聽李修元所說的謫仙人李太白,頓時一臉神往的說道。
“既是謫仙,自非世間能留,如今又十載光陰已過,此人怕是早已不在人間了吧!”
李修元假作嘆息之態。
這個世界有過大唐,卻沒出現過李杜。
“呵呵,道濟大師真是坦蕩君子,面對這種未曾現世的驚世之作想的不是據為己有,反而是要為其原主揚名,這種廣闊襟懷,在下甚為感佩。
想那前朝有個名為宋之問的詩人,為了奪劉希夷《代悲白頭翁》中“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兩句,竟然在家中悶殺了自己的親外甥,兩相對比,真是令人唏噓。”梁山伯也搖頭嘆息,他心中對道濟大師的品性很是欽佩。
“呵呵,貧僧本就是山間一顛僧,又不需要去討好誰,要那俗世的名利又有何用?比起作出一首好詩來,還是暢飲這杯中之物更能令貧僧愉悅。”李修元朗聲大笑著繼續飲酒。
“超然世外,不為名利所羈,大師真乃高人也。”陸放翁也慨嘆道。
“原來這首詩也不是你做的啊,你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祝英臺在陸放翁的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
為何這個名為祝英臺的書生總要針對貧僧,貧僧好像並未得罪過此人啊?
李修元心中不爽,他似笑非笑朝著祝英臺看了一眼,直接回擊道:“哈哈哈,詩詞本是為抒懷,若能抒我胸臆,何妨拾人牙慧?”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祝英臺被李修元一句話噎的麵皮發紅,只得弱弱的反駁道。
“在下卻覺得道濟大師說的十分在理,呵呵,英臺賢弟一向詞鋒犀利,沒想到今日也會在道濟大師的手上敗下陣來。”
梁山伯立刻在一旁調笑道。他平時可沒少被祝英臺奚落。
一番暢飲之後,陸放翁起身告辭:“能在此地得見兩位大賢,老夫甚感榮幸,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老夫還要帶英臺他們返回書院,道濟大師和純陽道長以後若是有暇,還請同來崇綺書院,到時候我們再喝個痛快。”
李修元含笑道:“呵呵,一定,一定!”
“陸山長走好!”呂洞賓也與陸放翁拱手告別。
與崇綺書院的三人分別之後,李修元便與呂洞賓一起帶著白猿走出了豐樂樓。
夜幕沉沉,出了豐樂樓,臨安城的坊市已少見行人,一陣冷風吹過,袁洪的酒意轉醒,仍是茫茫然跟在李修元和呂洞賓的身後。
“唉,貧道已在道友身邊呆了半月,前些時日道友還有些心神惶惶,只是近些時日道友為何不再關心自己的劫雲之事了?”一邊走著夜路,呂洞賓一邊嘆息著問道。
李修元看著他笑了笑:“看純陽道友這幾日的神情,貧僧應該是大劫將至了吧!”
“道友頭頂上的劫雲已凝實,應劫之日應是不遠,三日之內必會降下。”呂洞賓一臉凝重的說道。
李修元手搖著破扇,一步三晃的笑道:“呵呵,隨它去吧,純陽道友也說了,此劫避無可避,何須煩惱許多?況且,大劫之中生機無限,若是度過,必有無盡福緣降下,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哈哈哈,道友果然灑脫,若是道友能平安度過此劫,還請到石筍山一遊,貧道定將道友引薦給我那七位仙友。”呂洞賓爽朗大笑道。
李修元眼神頓時一亮,灑脫大笑:“好啊,若是佛門不能容我,貧僧便脫去這一身袈裟,去道友的石筍山當那山上的第九仙!”
“九為數之極,石筍山九仙,確實要比八仙威風那麼一點點,就是隻論人數也是略勝一籌的。”
“哈哈哈,純陽道友就不怕我這顛僧汙了你們的八仙之名?”
呂洞賓與李修元對視一眼,皆放聲大笑起來。
二人身後的袁洪迷迷糊糊的不明所以,也跟著他們傻笑起來。
入夜,李修元帶著呂洞賓和白猿在靈隱寺的禪房中休息,並不見僧人過來相攔。
大宋天台縣永寧村赭溪畔,景色秀麗,風物怡人,這裡正是靈隱寺道濟和尚的生長之地。
道濟和尚俗家姓名為李修緣,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大善人李茂春,母親王氏也是賢良淑德,只是他們年近半百才老來得子,等到李修緣長到十七八歲,他們便亡故了。
父母亡故後,李修緣再無紅塵羈絆,兼他本就有一顆向佛之心,因此,他便捨棄家財遠赴靈隱寺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