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等著!”
紅霞姑娘說著,已經放下了即將做好的靰鞡鞋,麻利的開始了忙活。
這飯倒也簡單,從鬼子身上繳獲的大米早在半個多鐘頭之前就已經燜上了,只要往裡面澆上之前燉煮的格外軟爛的騾子肉和飄著一層油脂的肉湯就算是齊活了。
得益於調味料還算充足,客觀的說這飯食除了米飯少了些肉多了些之外,著實還算不錯。
“等下什麼打算?”
胡八指捧著個裝的幾乎冒尖的飯盒湊到衛燃身邊低聲問道。
“讓金玉和小虎班長一車”
手裡捏著一支香菸的衛燃低聲答道,“你對這片林子遠比我熟悉,所以就由你架著爬犁車親自帶著他們走在前面。”
“你呢?”胡八指低聲問道。
“我拉著小沈和小李斷後”
衛燃的聲音壓的更低了一些,“讓姑娘們的爬犁車在中間,胡老弟,你的任務重,可一定要帶好了路才行。”
“放心吧”
無形中被轉移了關注點的胡八指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
“這個你拿著”
衛燃指了指身旁用帆布地圖包著的書信,“聽小虎班長的,這些到時候放在.”
“俺是不識字,但是俺可不傻。”
胡八指一邊往嘴裡扒拉著燉的軟爛的騾子肉一邊低聲說道,“那些信是你幫著寫的你就自己拿著,等活著跑出去,你自己想辦法送信去,我可不接這破差事。”
聞言,衛燃張了張嘴,最終無奈的點點頭,“也行,那我就自己拿著。”
胡八指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些問道,“你覺得詩怡那個丫頭子信得過嗎?”
“你有別的法子嗎?”
衛燃反問道,同時卻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別說胡八指,他自己現在都沒法子。
別的都還好說,但是趙金玉的高燒可是一直沒退,人也一直沒有再恢復過意識。以他這半吊子的獸醫本事,眼下實在是無能為力。
“沒轍”
胡八指含糊不清的低聲說道,“到底是綹子的種兒,要是她敢蒙咱們,俺非得剮了她!”
聞言,衛燃卻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取出對方送給自己的解食刀拔出來,將飯盒裡本來軟爛無比的騾子肉切的更碎了一些,隨後抽出那雙鹿角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拉著。
一時間,這被電石燈照的分外亮堂的礦道里,也只剩下了碗筷的碰撞聲。
吃飽喝足,眾人又稍稍休息了片刻,抬著傷員默不作聲的就往外走。
一番謹慎的觀察,衛燃開啟了幾乎被積雪埋住的鐵柵欄門。都沒等他看清外面的情況,呼嚎的山風便裹挾著大片的雪花撲面而來。
眯縫著眼睛打量了一番,衛燃這才掀開油燈裹著的毯子,將其掛在門口那棵白樺樹的樹幹上。
幾乎前後腳,孫家姐妹和紅霞姑娘便將他們僅有的三頭大牲口給牽了出來。
趁著她們安撫牲口,衛燃也趕緊鑽回去,先把三輛爬犁搬出來,又趁著姑娘們套車的功夫,將提前準備的松針,以及三個用摻了馬糞騾子糞的淤泥製作的火盆抱出來擺在了爬犁車上。
緊隨其後的胡八指則將提前燒製的一麻袋木炭和提前劈砍好的幾捆木柴也搬上了爬犁車。
將火盆點上之後,眾人又把其餘的東西乃至鋪蓋全都搬出來,最後才把四位傷員抬上了車,並且給他們蓋上了毛毯或者從鬼子身上扒下來的棉衣,並且各自懷裡塞上了裝滿熱水的湯婆子又或者水壺。
“儘量別開槍”
衛燃說著,將一支花機關和一支三八大蓋遞給了躺在爬犁車上的小沈和小李。
“我們可不是新兵蛋子”
小李說話間,已經接過了那支三八大蓋,坐在他旁邊的小沈則接過了那支花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