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李太太道,“杜家在府城沒什麼親人,我們上門慶賀,方顯得熱鬧喜慶。”
“還是我家太太心善,最體恤人。”婆子拍馬屁。
李太太笑了笑,沒有說話。
像李太太這樣,帶著禮物來杜家慶賀、加深交情的不在少數。
此時,對門杜家,杜老太爺陰沉著一張臉,坐在廳堂上罵奴僕:“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再做不好就提腳賣了出去。偷奸耍滑的狗東西。”
被罵的青年奴僕只覺莫名其妙。
這廳堂的花木一向不歸他管,他只是負責打掃廳堂的衛生而已,順便照著花匠的吩咐給花卉澆些水。現在花卉長得好好的,老太爺卻劈頭蓋臉地就罵了他一頓,說他把花養死了。
他抬頭想要解釋,卻被旁邊的一個老僕踢了一腳,用眼神暗示他別出聲。
好不容易老太爺罵完,罰他晚上不許吃飯,青年奴僕跟著老僕一起退出去,這才委曲地道:“你剛才怎麼不讓我說話?這明明不是我的錯。”
老僕一瞪眼:“說你傻你還真傻。老太爺那是因為你做錯事罵人嗎?那是他心情不好。”
“他為啥心情不好?”青年奴僕愣愣地問道。
照他看來,這位杜老太爺吃得好、住得好,有一大群奴僕伺候,兒子、孫子們不管真不真心,對他都很孝順,完全不敢有絲毫忤逆。過這樣的日子還心情不好,那他們這些整日被非打即罵的奴僕豈不弔死算了。
“沒看到哲彥少爺第一場就被刷了下來,對門杜家的少爺卻得了頭名嗎?”老僕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好在青年奴僕還不算笨,終於知道杜老太爺為何心情不好了。
無他,犯了紅眼病了唄。
自家的杜哲彥少爺,好好地在府學裡唸書,結果卻因巴結祁家惹了禍被府學趕了出來,只好跑到縣裡去上學。去年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今年能參加鄉試了,卻在第一場考試的時候就名落孫山了。
而當年百般看不起、連個匾額都不許人家掛的對門杜家的少爺,卻中了舉,得了解元。
饒是這樣倒也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天底下名落孫山的讀書人多了去了,自家人既不努力也不聰明,還沒運氣,落榜也是尋常。
可當年為了對付對門杜家,自家可是吃了大虧。茶館就不說了,早就倒閉了;從祖上傳下來的酒樓卻在對門入股的玉饌齋的衝擊下,生意一日差過一日,現在只能苦苦支撐。更不用說當年還賠了一大筆的錢財給對門。
有這些恩怨在,對門過得越好,老太爺的怨氣自然越重了。
“罵我做甚?”青年奴僕不服氣,“大爺的南姨娘是對面杜家的丫鬟,她那哥哥還是杜少爺的小廝哩。老太爺要生氣,罵他們才解氣嘛,罵我有什麼用?”
老僕聽了,眼睛猛地一亮,對青年奴僕道:“行了,就你廢話多,趕緊去做事吧。晚上去領我那份飯,就說我說的。”
說著,不等青年奴僕說什麼,他轉身又進了院子,直奔廳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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