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摩斯密碼嗎?
杜時笙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前世看過的諜戰片,那些偉大的地下工作者,若是得到這樣一串密碼時,手頭似乎都有一本書,或者,一份報紙?
“唉……”杜時笙重重嘆息了一番。
不過,她隱約記得,夢中阿孃似乎還告訴過她,在西院牆中,有著關於她身份的秘密……
“阿昌,你在此處守著,兒去去就回。”
杜時笙拿著石板,撇下四仰八叉癱著的阿昌,抬腳便向西院走去。
可是,當她看見整整齊齊的西院牆時,杜時笙又犯了難。時日有些久遠,她已經記不得阿孃所說的,是哪一塊牆磚了。
這面院牆,隱匿在一株榕樹之下,是以,其上並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只有幾道用刀刻的橫紋,深深印在了牆磚之上,然而,直到四尺高,橫紋便也不見了。
這是一個孩童身高的記錄。
杜時笙想起,在夢中,阿孃曾一邊在牆上刻著橫紋,一邊誇贊著她,阿蓉長得真快,才三歲便有三尺半了。
三歲的她頗為自豪道,將來,阿蓉要長到那株海棠一般高!
眸中似是升起了水霧,杜時笙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她在每一塊牆磚上敲了敲,終究還是一無所獲。除了院牆上沒有抹平的泥土外,當真是沒有特別之處了。
多想無益,不如回去仔細研究一下石板。思及此,杜時笙轉身便又沿著原路走了回去。
再次經過花園和連廊時,她看著生機盎然的景象,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原本以為,這園子按照林家的樣子修葺,是因為阿晏對於過去的執念。沒想到,他竟然只是覺得阿孃的設計最好。從前怎的沒有發現,他的直男氣質,竟然如此出眾?
杜時笙拍了拍那株海棠樹黑黢黢的樹幹,輕聲說道:“帶著一身傷處,過了這麼多年,一定很累吧?有朝一日,他定能還你個公道。”
海棠樹上,那些剛生出的,稀稀拉拉的翠綠新枝,微微晃動著,似是在回應她的問候。
看著逐漸西垂的日頭,杜時笙快步走到小亭旁,喚了一聲:“阿昌,咱們回去。”
可是,除了草地上的一片泥巴,這哪裡還有阿昌的影子?
“阿昌?”
杜時笙心中有些不安,難不成,他二人來這裡,竟是被人跟蹤了?阿昌會不會有危險?
“杜娘子,要回去嗎?”
這時,地上那灘被日頭曬幹的“泥巴”,忽地坐了起來,睜開兩只睡意朦朧的眼睛,看向了杜時笙。
“阿昌,你怎的這副模樣……”
杜時笙被泥巴精唬得向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才發現這竟然就是阿昌。她一時忍耐不住,當著阿昌的面,笑出了聲。
“杜娘子,僕還不是幫娘子挖寶挖的……”阿昌的自尊心被深深地傷害了。
於是,杜時笙只能一路拼命地念著仍舊被困囹圄的魏修晏,才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沒有那般歡樂……
然而,一進了西院,值守的一隊護院卻很是不留情面。
幾把大刀“刷刷”就攔在了阿昌面前,領頭的護院喝道:“哪來的歹人,在此處裝神弄鬼!”
阿昌身子一僵,面上肌肉尷尬地跳動了兩下,震落了幾塊風幹的泥巴。
眾護院看清這泥巴之下包裹的,竟然是阿郎的貼身侍從阿昌時,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原地散了……
只有,拍了拍他肩上的泥,寬慰道:“阿昌兄弟,多擔待著些,咱們也著實是擔憂。近日城裡不太平,今日阿虎出去打探,聽說,就連鴻臚寺崇寺卿的府上,都有人進去偷東西!”
“崇寺卿?”阿昌眨巴了兩下眼睛,又掉落了兩塊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