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兒後,老胡眼皮狠狠一跳,衝文貞柳說:“你還想做什麼?”
文貞柳反問:“我能做什麼呢?只是想讓你為我和文楚留點兒情面罷了。”
老胡說:“你想利用杜厲庚,對付大少爺和二小姐。”
老胡能猜到這一點,但猜不到文貞柳會如何做。
後來,老胡知道了。
後來,老胡也十分後悔。
他早就應該在知道文貞柳有那樣瘋狂的想法的時候阻止她,或者,告訴華天雄,或者,告訴華紹庭和華晨兮,或者,告訴杜厲庚,反正不管告訴哪個人都行,可那個時候,他還在憐憫這一對母女,以至於到最後,華家支離破碎,他也成為了罪人。
老胡是無法預知後事的,他只是在猜出來文貞柳的意圖後,警告她:“你別惹大少爺。”
文貞柳隔著話筒笑了一下,她知道華紹庭的恐怖,那幾晚血人的出現,確實嚇壞了她,而也正因為受到過太可怕的驚嚇,她才越發的大膽了,她知道,不除掉華氏兄弟,她和文楚,永不會安寧。
華氏兄弟容不下她們,又加上她在華天雄以及杜厲庚還有華晨兮之間挑撥離間,華紹庭更加不會放過她,之所以現在不聞不問,只因為看在華天雄的面子上,等華天雄一閉眼,那就是華紹庭收拾她們母女的時候。
文貞柳不能給華紹庭機會,她要在華紹庭收拾她們的時候,拉上杜厲庚。
文貞柳說:“我知道分寸,老胡,你的孫女我會好好照顧,你也幫幫我,看在我們母女無依無靠的份上,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老胡結束通話電話,長長地嘆一口氣。
華天雄白天找了杜厲庚,那個時候華晨兮不在,等晚上回去,這才知道這件事情,她立刻衝進包廂,推開臥室的門進去,看杜厲庚。
杜厲庚還是坐在床上看電視,見她回來了,衝他說一句:“餓了,等你吃飯呢,怎麼回來這麼晚。”
其實不晚,不到八點,但杜厲庚就是想念她了。
她從早上離開,一直沒回來,中午也沒回來陪他吃飯。
他知道,她想開新公司,雖然有委託唐酒,但很多事情也需要她親自出面,她忙正常,他忍著一天沒給她打電話,對她就越發的想念了。
華晨兮走到他床邊,他伸手拉住她,正要把她往懷裡扯,華晨兮說:“注意你的傷。”
杜厲庚說:“都養好了,今天醫生來過,說我恢復的很好。”
他伸手將她摟到懷裡,低頭吻住,解了一天的相思後,這才鬆開她,拉她去吃飯。
兩個人是在外面吃的飯,飯後杜厲庚原本是要陪華晨兮回去的,可接到了莫懷的電話,杜厲庚便把華晨兮送到天香府,然後又離開。
離開前,華晨兮喊住他,問他:“我爸今天找你了?”
杜厲庚嗯了一聲,表情淡淡,並沒顯出什麼特殊情緒來,華晨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他沒為難你吧?”
杜厲庚說:“沒有。”
怕她擔心,他又說一句:“他只是過來看看我的傷。”
華晨兮心想,是看你的傷嗎?是看你有沒有死吧?或者,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很想說,她知道他在搶佔她父親的地盤,她誰也不站隊,可想到華紹庭說的話,她最終又沒提。
杜厲庚既不想讓她知道,她就當作不知道。
杜厲庚其實清楚,他動作那麼大,華天雄吃了暗虧,不可能不在她面前說,可杜厲庚還是選擇了不告訴她,他不是欺瞞她,他只是不想她為難。
縱然他知道,她可能知道了,他也跟她一樣,裝作不知道,那樣,他做的坦然,她也不會有太多愧疚。
華晨兮低頭,衝著他的臉頰吻了一下,換來杜厲庚捏住她的下巴,按在車座裡,吻了很久。
退開的時候,呼吸微喘,他極力鎮定,輕撫著她的髮絲,低聲說:“我晚上有事,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
說完,又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華晨兮看著他關上車門,高大的身子在夜色裡走遠,上了另一輛車,然後那輛車在她面前開走,沒進車流裡,再也看不見。
她微垂下眼,心想,身體剛恢復,就這麼忙了。
也是,她爸爸年輕的時候搶別人地盤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忙碌。
華晨兮平靜地將車開到自己的私人領地,回了包廂,洗個澡,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