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無論如何睡不著,翻來覆去,碾轉難眠,她又翻坐而起,總覺得心緒不寧,她開啟燈,找到手機,看了一眼,是凌晨兩點半。
杜厲庚沒回來,而這個時候沒回來,就說明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華晨兮又睡下去,鈴聲卻在這個時候猝然響起,她又坐起身,開啟燈,拿起手機,見是華紹庭打來的,她劃開接聽鍵:“哥,這麼晚了,沒睡嗎?”
華紹庭說:“杜厲庚和文楚在醫院。”
華晨兮擰眉:“杜厲庚又受傷了?”
華紹庭說:“是文楚受傷了。”
華晨兮問:“文楚受傷,杜厲庚為什麼在醫院?”
華紹庭說:“今天杜厲庚去搶場子,起了衝突,那是個KTV,文楚剛好就在那裡玩,她沒分寸,看到杜厲庚就黏了上去,被杜厲庚推開了,剛好撞上了別人的刀子,受了傷,後來又替杜厲庚擋了一刀,此刻正在急救室裡。”
華晨兮聽著,表情木木的,心也木木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所以,因為杜厲庚推了文楚,害她受了傷,而她又反過來替杜厲庚擋了一刀,所以,杜厲庚就要呆在那裡陪著她,照顧她?
或許,杜厲庚是該要呆在那裡的,畢竟,文楚都是因為他才出的事。
他若對她不聞不問,顯得太沒人性。
可華晨兮一想到文楚自此就要黏著杜厲庚,杜厲庚或許因為這件事情,會對文楚包容,那心就一直往下墜。
她低聲說:“哥,如果文楚殘了廢了,杜厲庚要照顧她,我要怎麼辦呢?”
華紹庭說:“文楚沒傷胳膊沒傷腿,她不會廢。”
華晨兮諷笑了一聲:“你聽得懂我的話,我是什麼意思,你也明白。”
華紹庭沉默,半晌後說:“我不是杜厲庚,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待文楚,但哥還是覺得,你現在得去一趟醫院。”
華晨兮說:“不去。”
華紹庭說:“你不去,怎麼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
華晨兮說:“你肯定也沒在醫院,但你對那邊的情況瞭如指掌,你告訴我就行了,我不想過去膈應自己。”
華紹庭擰眉,最終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
華晨兮坐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扭頭看著窗外,月光如水,夜色是那麼的美,可為什麼,人間的世界,會這麼渾濁。
她只是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想要一份簡單的人生,想要一個理想中的男人,想要一個沒有烏煙瘴氣的家。
可為什麼,那些人偏要讓她不如意。
華晨兮就那樣坐在床頭,坐到天色灰濛濛亮,臥室門被推開的時候,她也沒動,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眼睛盯在玻璃窗簾的某一點兒上,似乎定格了似的。
杜厲庚昨晚幾乎沒休息,臉上盡現疲憊,文楚脫離危險之後,他這才抽空回來,看到華晨兮靠坐在床頭,燈沒開,昏暗的晨光透過窗簾穿進來,愈添室內的朦朧,他眉頭一擰,立刻走上前,將華晨兮抱到懷裡,原以為她是剛起來,卻不想,手剛環住她的身子,便環住了滿身的冷意。
雖然是夏天,可杜厲庚還是震怒了,盯著她,問道:“坐了一夜,你不知道會著涼嗎?”
他伸手就扯了被子,將她緊緊裹住。
華晨兮轉動著僵硬的眼珠,直視著他的臉:“昨晚去哪兒了?”
杜厲庚看著她,不管是她的問題,還是她反常的行為,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本來也沒打算隱瞞她,索性就直接講了:“昨晚在醫院,文楚受傷了,因為我受的傷,我不能置之不理,就把她送到醫院去了,等她脫離了危險,我就回來了。”
華晨兮伸手推他:“去洗澡。”
杜厲庚也知道他在醫院呆了一晚,身上有不好聞的氣息,當然,他更明白因為他昨晚跟文楚相處了,華晨兮厭惡他身上的氣息,甚至是排斥他。
他沒說什麼,將她安置在被子裡,警告她不許再掀被子,這才去洗澡。
從頭到腳洗了個遍,又將頭髮吹乾,換好衣服過來,上了床,摟住華晨兮,將她冰涼的身子暖熱。
華晨兮伸手摟住他,紅唇印上他的臉,他的唇,熱情的令杜厲庚難以招架。
杜厲庚一夜未睡,其實精力並不好,原是想回來好好睡一覺的,可面對這樣熱情的華晨兮,他實在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壓著她,放肆的縱歡。
結束後,杜厲庚累極,也不洗澡了,摟著華晨兮,沉沉地睡去。
華晨兮沒睡,眼睛落在他疲憊又英俊的臉上,半天沒挪動,稍頃,她推開他,下床,洗澡換衣服,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