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笑,在屋裡嘻嘻哈哈收拾好了,秦叔那邊也套好了馬車。
跟娜仁一起南下歸來的雲生駕車。
雲生是個沉默寡言的漢人,但人高馬大,下顎上帶著一條長長的疤痕,直延伸進脖子裡,瞧著倒有點北蒙漢子的意思,就是清秀的五官不像北方人。
等到了已經蓋好,正在內部裝修的客棧籬笆門前,雲生看也不看裡頭,就架著馬車回去了。
方荷和梁娘子對視一眼,眸底都帶著點格外猥瑣……咳咳,意味深長的笑。
梁娘子問:“昨兒個娜仁沒回樊家吧?”
方荷捧哏:“話就是說呢,前兒個一大早就過來了,衣裳都沒換,聽三喜說,還是從側院那邊走的……”
梁娘子嘿嘿笑:“那她這速度可比咱們快多了。”
方荷誒了一聲,不贊同地搖搖頭:“就雲生這生悶氣的模樣,飯怕是還沒熟。”
梁娘子捂著嘴渾身發顫:“那咱們……”
“小爺今年二十了,也該有個大兒子了!”方荷大冬天的,搖晃著紙扇,搖搖擺擺往裡去。
梁娘子眸底帶著前三十幾年都未曾有過的輕松笑意,甚至還有那麼點小女孩似的調皮,緊著跟了上去。
“公子等等奴家嘛~想要兒子,沒有奴家你一個人也辦不到呀~”
方荷渾身打了個哆嗦,走得更快了些。
梁姐姐嗲起來,比耿舒寧撒嬌的時候尾音彎兒還多,她真有點消受不起。
她們一進門,就有個笑得格外燦爛,長得還特別好看的夥計跑了過來,啊……這種多少她都來者不拒!
夥計星辰一般閃亮的眸底帶著促狹,“客官來啦?客官您幾位……”
方荷扇子一收,往脖頸兒後插了,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混賬勁兒,打斷他的話。
“不長眼啊!我們幾個人你看不見?”
濃眉大眼的夥計頓了下,笑容稍稍有些僵,但還是努力燦爛著。
“兩位客官裡面請,您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方荷一屁股坐下,腳踩在凳子上,粗聲粗氣嗤了聲。
“幹你屁事,爺想幹嘛就幹嘛!少廢話,有什麼好酒好肉趕緊端上來,不好吃,爺砸了你們的店!”
夥計笑容更僵,燦爛不下去了,深吸口氣,認真道:“爺,您這麼說話,是會捱揍的!”
一旁梁娘子和其他幾個正練雜耍的姑娘,都捧著肚子笑得不行。
方荷縮著脖子把腿放下來,一臉不認同。
“進門就是客,客人就是上……上天,也得當老天爺伺候著。”
“你揍人是舒坦了,咱們開門是掙錢,可不是為了花錢從衙門裡撈人的!”
夥計不服氣,“我態度夠好了,要在北……要原來,我早一鞭子抽過去了!”
這位曾經是一個老郡王福晉的愛寵。
後來那位福晉沒了,被老福晉的兒子們打得半死,扔去喂野獸……嗯,北蒙處理死人的方法環保得很統一,倒是便宜了她。
方荷也不跟他吵,把脖子後面的扇子拿出來,交給夥計,沖他微微一笑。
“你來做惡客,我做夥計。”
嗯?眾人一聽來勁兒了。
有其他夥計不動聲色過來搶扇子。
被噎了個半死的夥計,憑借自己良好的身手……和格外靈活的腚,左右擠掉了其他人,沖向門口。
等再掀開簾子進來,他張嘴就喊:“人呢?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