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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心所善(三)

餘心所善三)

這實在不像一個真正的答案。

李韞歡不動聲色打量霍執良久,沒有再去追問。

啟程回宮時,日頭已經西沉,霍執藉口順路,與她同行了一段。

路上忽然提起段屏。

說進京以後,按照慣例,段屏應該入朝買宴,但他至今除了述職以外沒有其他舉動,一直把自己關在府中閉門不出。

這件事她之前交代過趙安暗中關注,當然也知道她安排的事瞞不過霍執,這會兒聽霍執這麼說,幹脆在宮門前站定。

身後眾人見狀,也都向後退去,將空間留出來。

周圍只剩下他們兩人,李韞歡仰頭觀察霍執神色,問,“這是太傅新的考驗?”

段屏如今看上去不屬於任何勢力,換句話說,任何人都可以拉攏他,霍氏自然不會例外。

霍執選在這個時候和她提起此事,總不會是隨口閑談。

面前人展顏,眉眼含上狂氣,“帝王手段,臣教過的。”

話題點到即止,隱去的話像旋渦,也像陷阱,引誘著獨自乘舟破浪的人萬劫不複。

……

那天之後,李韞歡又派人去搜集不少有關段屏的事,準備了幾日,得知段屏出城打獵,她便也換上一身勁裝,帶人出宮。

情報上說,段屏每日深居簡出,但也並非完全閉門不出,除了些必須要出面參加的場合,他對各家送來的請帖沒有任何表示,散心也只去城外,在北邙山下的獵場打獵。

這幾日霍聞不知聽到什麼風聲,李韞歡明顯感覺到他在躲著自己。

即使出於職責,他不會離她太遠,但也和之前判若兩人。

城外官道開闊,從車裡往外看,越過兩邊農田村陌,看到更遠處北邙山蔥鬱的影子。

熱風把山影也吹得如粼粼波紋,視線裡忽然多出一幅衣角,細看是霍聞不知怎的勒住馬,停在原地,而她的馬車已經追上去,馬上就快將他甩在後面了。

她想了想,屈指敲敲車廂。

聽到訊號,馬車緩緩停下,剛剛好就停在霍聞身側。

“霍校尉。”

她掀著車簾看霍聞,也沒有往下問,只是目光裡帶著點疑問的意思。

眼見著霍聞神色變得更不自然了,他身上穿的輕甲,沒有覆面甲,因為一直被她盯著看,頭盔之下就成了騰紅的一張臉,眼神閃啊閃啊,最後撐不住終於問,“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他在她的車駕靠近停下時就已經跳下了馬,抬手行軍禮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韁繩,身側的馬覺得不舒服,小幅度晃了晃腦袋。

這點兒小意外,立刻就讓霍聞更緊張起來,連帶著抱拳行禮的手都有點抖了。

她將霍聞的反應悉數看進眼裡,覺得有趣,幹脆拿手肘撐在車窗邊緣,扭臉向外對著霍聞,“看霍校尉似乎有些不舒服?”

跟著便打算著人去將隨行的醫官請來。

“謝陛下關心!陛下不必為末將宣醫官。”

霍聞連忙應聲解釋道,“末將沒有不舒服,末將只是覺得末將的馬兒好像嵌了顆石子兒,打算到一旁替它檢視一番。”

“原來如此,”聽著霍聞解釋,她沒有吩咐重新啟程,只說,“那霍校尉先去檢查馬兒吧,朕在這裡等你。”

“啊、是……”霍聞連忙牽著馬走到路邊,俯身示意馬兒抬腿。

李韞歡饒有興趣的看霍聞檢查馬蹄,大概是她的視線過於強烈,霍聞沒檢查一會兒,就察覺到她的目光,修馬蹄的動作也跟著不自然起來,好半晌他才摳出嵌在蹄鐵邊緣的石子兒,牽馬回來。

“檢查好了?”李韞歡問他。

“是,都檢查好了,只是蹄鐵也磨損的厲害,等到了獵場,末將還要給它重新換一隻蹄鐵。”

“霍校尉心細,一直值守在徽音殿,倒是有些屈才了,”她目光亮起來,“這樣吧,日後尋個機會,朕給你調去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