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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手掌按在額頭上將眼睛遮擋住,沈雲澤看起來很是疲憊:“我聽到賓客們在討論姜小姐的項鏈。”

貝箏沒有說話。

努力將注意力放在耳朵上,貝箏聽到了身旁人的議論紛紛:他們說,姜小姐這次可是丟大了人,居然用瞭如此廉價的項鏈。

他們說,顧城宴看著送項鏈遲到的時間,臉都黑了,估計又要發好大的火。

他們說,也不知道是哪個設計師做的項鏈,居然出了這樣的紕漏,沒想到姜小姐還非不肯說,怕傷了設計師的自尊心。

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沉重,責任感讓貝箏的眉頭再也不能舒展開。在這一瞬間,她迫切地覺得,需要反思整件事情。

到底是為什麼?

貝箏仔細回憶著整件事請的前因後果,卻發現自己無論在哪個方面都是按照規定進行的,並沒有越矩之處。

而在製作項鏈的過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

瞳孔驟然擴大,貝箏轉頭看向沈雲澤,發現他此時也在盯著自己。

是膠水!貝箏唇瓣輕微勘動著,喉嚨卻因為揪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沈雲澤略微彎腰,將嘴唇貼近她的耳邊,努力壓低著聲音:“是膠水。”

所有的疑惑在此刻全然明瞭,貝箏看向沈雲澤的眼眸嚴肅而深沉:“是膠水。”

晚宴在一片竊竊私語中結束了。毫無疑問,這場晚宴失敗至極。

還未等賓客散去,貝箏就看到顧城宴面色陰沉朝自己走來。

高大的身影停在二人面前,顧城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貝箏,上位者的淩厲氣勢包裹住貝箏讓她透不過起來:“貝小姐,我記得我給過你機會吧?”

貝箏抬頭看向他,向他解釋道:“顧先生,我擔心珠寶貼上不緊,因此對整條項鏈做了加固措施。”

顧城宴怒極反笑,伸手指著貝箏,又轉而指向沈雲澤,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全然不見往常的儒雅:“沈雲澤,貝小姐初出茅廬,我沒辦法去怪她。但你身為雲夢的總裁,對她沒有履行督促義務,我失望至極。”

姜意知伸手扯了扯顧城宴的衣袖,皺眉勸阻:“城宴,貝小姐已經盡力了。發言晚半個小時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沒有必要......”

“不要再說了。”這次,顧城宴卻是一反常態地堅持,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姜意知的請求。

冷笑著看向姜意知,他語氣的面色更加陰沉:“意知,我已經做了決定,你難道不想跟我站在一邊嗎?”

再說下去就無法回頭了。見顧城宴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樣子,姜意知也不好違揹他的想法,只能不再說話,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冰冷的眼神劃過貝箏的臉頰,最終停留在沈雲澤身上,顧城宴敷衍一笑,淡淡地說道:“沈總,這是我與雲夢最後一次合作。”

說罷,連一絲餘光都沒有投向貝箏,顧城宴拂袖而去。

“城宴,你,你怎麼!”姜意知盯著顧城宴離去的背影,向貝箏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便轉身朝顧城宴離開的方向追去。

貝箏愣愣地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感覺心中某一塊地方突然碎裂開來。

她不敢去看沈雲澤此時的表情。她也不敢去想沈雲澤現在的表情。

顧城宴就這樣決然地撕毀了合作協議,他壓根不在意違約金之類的東西,也壓根不在意沈雲澤怎麼想。

貝箏害怕在沈雲澤臉上看到沮喪。

努力控制著唇瓣,貝箏聲音低沉:“小沈,對不起。”

她是真心覺得對不住沈雲澤。

自從來到雲夢,自己作為合夥人沒有對沈雲澤帶來任何幫助也就罷了,沒想到第一次出師就範下了如此嚴重的錯誤。

顧城宴這樣的大客戶,就這樣丟在了自己手中。而且,其他客戶很可能因為顧城宴的緣故,也跟著一起放棄雲夢。

貝箏緩緩閉上眼睛。

給沈雲澤帶來了巨大麻煩的愧疚感讓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第一次産生了想要放棄的念頭:自己堅持做貝雕,真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