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貝箏驚訝地看向謝淡月,眼神中滿是驚喜。
她伸手握住謝淡月的肩膀,幾乎要驚喜地跳起來:“淡月,你好棒!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突然被她抓住臂膀,謝淡月有些羞澀,卻還是對貝箏說道:“我剛剛去衛生間,出門時在講臺的桌子下面撿到的。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就隨手放進口袋準備丟掉,沒想到你們居然在找它。”
貝箏看著謝淡月有些茫然的表情,吧唧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你幫了我大忙。”
謝淡月羞澀地低下了頭,長長的發絲將她的眼睛遮得嚴嚴實實。
不能再出錯。貝箏緊盯著手中的項鏈,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小心翼翼地將鑲嵌血鑽位置殘留的膠水除去,貝箏重新將血鑽打磨光潔,重新放置在膠滴上。
謝淡月在身旁協助,輕輕將膠水擠到項鏈上。膠水是貝箏一直放在包裡以防萬一的,並不是在工作室裡存放著的那一批。
在膠滴落在項鏈上的那一刻,貝箏就覺得,這個膠水才是她記憶中的那一種。
但為什麼她自己帶著的膠水並沒有受到天氣潮濕的影響呢?
貝箏有些奇怪,卻也並沒有多想。姜意知的演講馬上就要開始了,她必須爭分奪秒將項鏈修複好。
見貝箏將血鑽鑲嵌好,謝淡月便將瓶蓋擰好,把膠水重新收了起來。
等等。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貝箏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示意她將膠水拿過來:“淡月,我想重新貼上一下其他的連線處。”
謝淡月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後,她才緩緩將膠水遞給了貝箏。
貝箏小心翼翼地將每一片貝殼的底座固定,這才驚訝地發現,貼上貝殼的膠水居然同貼上血鑽的一樣,已經全部松動開了,如果就這樣放著不管,必然會再次上演一出臨陣脫落。
“怎麼了?”沈雲澤看見貝箏遲遲沒有繼續進行的動作和微微皺起的眉頭,感到有些奇怪。
“沒什麼。”貝箏轉頭看向沈雲澤,對他公司的採購機制很是不滿:“只是雲夢買來的辦公用品質量太差了。”
“差嗎?”沈雲澤很不認同貝箏的話,伸手拽出握在她手中的膠水,很是肉疼地說道:“貝箏,你這就太過分了。你知道這瓶膠水多少錢嗎?”
一瓶膠水能有多少錢?貝箏不以為然,隨意報了一個她覺得是天方夜譚的數字:“二百塊?”
沈雲澤對她如此保守的猜想很是鄙視:“你的想象力還有待提升。”
“哈?”貝箏瞥了沈雲澤一眼,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總不能是兩千塊吧?”
一瓶膠水,又不是摻了金子,還能賣的那麼貴?說二百塊已經是天價了,既然他要自己猜,那就姑且說一個肯定不可能的價格吧,貝箏暗暗琢磨著。
沒想到的是,沈雲澤居然驚訝地鼓了鼓掌:“你還挺上道,這次就猜的差不多了。這瓶膠水兩千八百塊。”
“你是故意騙我的吧?”貝箏不可思議地從沈雲澤手中搶過膠水,上上下下地翻看著,粘稠的透明液體在塑膠瓶罐中緩緩流淌,怎麼看都與普通的膠水沒有多大的區別。
“真的。”沈雲澤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說道:“所以我很委屈,明明花了大價錢,結果在你們眼中是故意買便宜貨。”
沈雲澤委屈巴巴的樣子實在少見,連一旁的謝淡月都看不下去了。
她趕忙起身拉住沈雲澤的胳膊,笑著打趣他:“沈總,這不能怪我們。誰能想到一瓶膠水會那麼貴重呢。”
不待沈雲澤說話,貝箏就將他的話阻斷在口腔中:“淡月,你可別幫他找藉口。雲夢降本增效肯定打算從咱們工作室開刀,你看他新採購回來的膠水,壓根和這瓶不一樣。”
不一樣?貝箏的話讓沈雲澤不明所以。他淩冽的眉頭微微蹙起,詢問道:“不該啊,我買的是同一種膠水。你說哪裡不一樣?”
“什麼都不一樣啊。你這次買回來的膠水就像摻了水了一樣,跟普通膠水沒什麼區別。”貝箏饒有興致地看著沈雲澤疑惑的表情,熱心地給他提出建議:“不會是採購員故意買了更便宜的膠水吧?小沈啊,看來雲夢的企業管理還有待加強哦。”
沈雲澤的喉頭微微滾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在餘光瞥到一旁的謝淡月後,他又將已經到了喉頭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來被自己說中了。見沈雲澤啞口無言,貝箏也不再繼續嘲笑他,轉身繼續貼上貝殼。
縱然意外頻出,項鏈終於還是完整地貼上好了,雖然,比原定的開場晚了近半個小時。
聽著耳畔賓客們暗暗壓低的竊竊私語聲,貝箏輕輕嘆了口氣。不管是不是完美,但起碼,完成任務了。
貝箏想去看看沈雲澤,想去跟他分享一下完成任務的喜悅,一抬頭卻撞到了他陰沉的眼眸。
貝箏心下一緊,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看向自己,貝箏出聲詢問:“怎麼了?你不高興嗎?我們的任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