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啊，才會這輩子淪落到給這位大爺打工？小助理心中默默流淚，為自己悲慘的打工生活再次感到悲哀。

“你站著不動是什麼意思？”紀頌今見他絲毫沒有要彙報的意思，整張臉都板了起來。

“哦哦哦。”助理頓時從悲傷中回過神來，趕忙掏出手機，在心中默默祈禱，紀總今天一定要心情美妙。

怕什麼來什麼。

調出銷售資料，助理看著雲夢那串一騎絕塵的數字，眼前一黑：老天啊，我要完蛋咯。

他在“如實報告然後挨罵”和“隱瞞不報然後被發現還是要挨罵”之間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麼辦。

紀頌今唇角撇了撇，也沒有再跟他說什麼，一把拿過手機，自己看了起來。

助理膽戰心驚地打量著他的表情，看著紀頌今的臉色一點一點地暗沉了下去，猶如暴風雨將至。

從沈雲澤接受採訪的那天開始，雲夢珠寶暴跌的銷售額就停止了下跌。取而代之的是，它如同火箭，迅速攀升。

“紀總，如果銷售資料再不好，您會很難辦。”助理看著他愁雲滿布的臉，輕聲說。

紀頌今沒有說話。

助理的話不假。

紀頌今忽然就想起了昨天的股東大會。會上，那群老頭子好像早就準備好了話術，一個接一個地彈劾著他，把他的罪狀樁樁件件擺在桌上，就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小紀總，短短半個月，雲夢珠寶的銷量跌了六成。”王總率先發難，直接說出了目的：“如果你還是這樣管理，那我們沒有辦法繼續看著雲夢珠寶衰敗下去。”

紀頌今掃了一眼在座的股東們，看著那一張張緊繃卻又藏不住竊喜的臉，忽然就笑了。

“你們不就是想讓我讓出位置嗎？”他感覺心裡湧上一股奇異的情緒，就好像整個人都站在懸崖邊，每個人都想要他跳下去。

這群老頭子平日裡屍位素餐，靠著他的努力，輕松地拿著分紅，過著四處旅遊的奢華日子。結果，反來怪他給的還不夠？

紀頌今夠了勾唇，淩厲的眼風掃過眾人，冷笑著看向他們。

“各位叔叔怕是忘了，如果不是我坐鎮，啟頌根本輪不到你們在這裡指指點點。”

不想再跟這群人糾纏，他拂袖而去。

眼前的路曲曲折折。

漆黑的樓道沒有開燈，紀頌今跟隨著它拐了又拐，卻始終走不到盡頭。這條路越來越窄，然後急轉直下，成了一段跌到谷底的曲線。

這段曲線在螢幕上曲曲折折，連帶著他的記憶，都一起跌落到了塵埃裡。

“我，想想辦法。”視線從螢幕上的曲線挪開，紀頌今終於回過神來，聲音啞然。

餘光不經意瞟到助理身上，紀頌今被他憂愁的表情搞得一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怎麼？替我發愁呢？”

見助理沒有回話，他自顧自地說：“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現在跟我回公司，先處理一下事務吧。”

他沒有時間憂傷。